我替弟弟坐了五年牢。
在牢里听人说，肾移植的伤口在下腹的位置。
我看着镜子里胸腔位置的伤口，才发现自己信错了人。
弟弟从来没有给我换肾。
而我却在替弟弟坐牢。
1.
我捏着一张烟盒纸，看了看上面的地址，站在一栋楼下。
这里不是我原来的家。
据说我的父母和弟弟住在这里。
在我替弟弟坐牢之后，他们火速搬了家，生怕我找到他们一样。
可是，我怎么会离开他们。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走上了楼。
按响三楼的门铃之后，我静静等着。
“儿啊！”
门内传来喊声，“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午饭正点来吃饭就行吗？”
话说的匆忙，开门的手也利索。
但打开门的一刹那，陈桂香的脸僵住了。
“余……”陈桂香支支吾吾说出我的名字。
我叫李余，是家里的老二。
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姐，最小的是弟弟李磊。
我看着站在门内惊慌失措到不知道说什么的妈，开口：“妈，我回来了。”
“回……”陈桂香的表情极其的不安，下一句就是，“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你不该问问我什么时候出来的？”我笑着说。
陈桂香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慌里慌张地说：“对、对啊，我记得，记得你被判了七年，你怎么、怎么五年就出来了？”
“五年半。”我说。
“啊……嗯，对，难道，你在放假？”陈桂香说着，“是不是之后还要回牢里？”
陈桂香自己想当然，甚至有点高兴。
我推开她进屋，边走边说：“不用了，我品行良好，减刑了。哦，对了，之前我一直上诉要重审，听说你们不配合，说要给我点教训。”
我顿了一下，转身看她：“不是真的吧？”
陈桂香脸上的表情都乱飞了，还在强撑：“当然不是真的，这件事就没到我们这，肯定是我们搬家找不到，警察又不想管，就胡乱骗你。”
“警察骗我？”
“对对对。”陈桂香额头全是汗。
“我就说——”我故意拖长声音，“我的亲妈不可能对我这样。你怀胎十月生下我，对我应该也会心疼，怎么会看着我受苦。”
陈桂香心虚，大脑一片空白：“你、你说的没错。”
“但我看你，见到我好像并不高兴。”我又说，盯着她。
“怎、怎么会呢，妈高兴，高兴坏了。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陈桂香快速撇开脸，佯装忙碌，不想跟我视线相撞。
我见她这样，将心底原本亮出的刀又收回去，准备磨亮点再用：“有什么吃什么吧。”
我四处打量这个房子，这是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地段好，采光好。父母和弟弟各住一间，还有个空房间是电脑室，里面全是弟弟打游戏的装备。
我看完回头，说：“吃的不要紧，我们还有很长时间相处，就慢慢吃。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陈桂香一惊，连忙说：“家里就这么大，没地方住了！”
“对啊，家里就这么大。”我转过脸，声音很轻，“我们以前的屋子只有两间屋子，当时我在老家陪着奶奶，你带着姐姐弟弟住在城里。弟弟一间房，姐姐睡在客厅里，我来的时候只能睡在走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