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气氛降到冰点。我们分房睡,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许家大姨的电话。
电话里,大姨的语气异常热情,说是下周末是老爷子,也就是许哲远的外公,八十大寿,要在酒店办寿宴,让我和哲远务必到场。
“宁宁啊,都是一家人,之前有什么不愉快的,都过去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就盼着儿孙团圆,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听着电话那头虚伪的客套,心里明镜似的。
这是要摆鸿门宴啊。
想在所有亲戚面前,给我来个公开审判,逼我低头。
有意思。
“好的,大姨,我们一定到。”我爽快地答应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寿宴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我没穿那些名贵的礼服,而是选了一套自己设计改良的旗袍,素雅的颜色,精致的盘扣,外面披了一件羊绒披肩。
简单,但足够体面。
我和许哲远一起到的酒店包厢。一推开门,里面乌泱泱坐了二三十号人。
我们一进去,原本嘈杂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眼神各异,有鄙夷,有好奇,有幸灾乐祸。
赵兰英坐在主位上,旁边是今天的老寿星。她看到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许哲远尴尬地拉着我,挨个跟亲戚打招呼。
“大姨,二舅,小姑……”
每个人都只是淡淡地“嗯”一声,连个笑脸都没有。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宴席开始,推杯换盏之间,戏肉终于来了。
喝了几杯酒,大姨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今天呢,是老爷子八十大寿的好日子,咱们许家四代同堂,坐在一起,真是不容易啊。”她说着,话锋一转,看向我,“不过呢,最近家里出了点不和谐的声音,搞得人心惶惶。”
来了。
我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鱼肉,剔掉刺,放进自己的盘子里,眼皮都没抬一下。
“哲远妈,你也是,一把年纪了,跟小辈计较什么。宁宁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多担待点就是了。”大姨看似在劝架,实则是在给我定罪。
赵兰英立刻接话,眼圈一红,“姐,你不知道啊,我这哪里是计较。我这心啊,都快被她伤透了。我好心好意让哲凯去她那住,她把我当贼一样防着。我生病住院,她竟然说我是装的,还拿什么协议来羞辱我……我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啊!”
她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包厢里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太过分了!哪有这样当儿媳的!”
“就是,书读到哪里去了?连孝顺都不知道?”
“哲远,你也是,怎么管老婆的?”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和许哲远。
许哲远满脸通红,站起来,端起酒杯,“大姨,妈,都是我的错。宁宁她不是那个意思,我代她,给大家赔个不是。”
说着,就要把一杯白酒干了。
我伸手,按住了他的杯子。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站了起来。
我没看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而是直接看向主位上的老爷子。
“外公,今天是您八十大寿,孙媳妇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端起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