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沈牧之已经微微颔首，语气疏离却礼貌：“她有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林薇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哦哦，好的好的……”
沈牧之不再多言，带着我离开了宴会厅。
酒店外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悄无声息地滑到我们面前停下。穿着制服的司机迅速下车，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沈牧之抬手护着车顶，示意我上车。
我坐进车里，柔软的真皮座椅包裹住身体，车内弥漫着一种清冽好闻的木质香气。
他绕到另一边上车，关上车门。狭小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发出细微的声响。
车辆平稳地驶入夜色。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心脏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剧烈地跳动起来。手指微微发颤，我下意识地握紧。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抓奸，对峙，录音，反击……还有身边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身侧的沈牧之。
他正微侧着头看着窗外，流畅的下颌线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感受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沉静。
“刚才，”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干，“谢谢你。”
他看着我，没说话，目光里带着一种审视，却并不让人反感。
“不过，”我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你怎么会在那里？又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甚至算不上认识。只是在某次商业论坛上，有过一面之缘，交换过名片。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
沈牧之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一下，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恰巧在隔壁包厢谈生意，出来透气，看到了热闹。”他顿了顿，补充道，“很精彩。”
我：“……”
“至于为什么帮你，”他微微侧过身，车厢内的光线在他眼底投下深浅不明的光影，“我看过你主导的‘星火’项目策划书，很欣赏你的能力和手腕。”
“刘芸芸，”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为一段腐烂的感情和两个不值当的人失控，是最大的浪费。”
“你的战场，”他的目光落在我依旧紧握着的手机上，“不应该在这种肮脏的泥潭里。”
我的心猛地一跳。
“所以，”他微微倾身，拉近了些许距离，那股清冽的木质香气更清晰了些，“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清理垃圾上，不如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什么提议？”我下意识地问。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过，在他眼底投下璀璨的光点，又迅速隐没。
“结婚。”
3
车子在城市的流光溢彩里沉默穿行。
此时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想必董晶晶和江海现在应该很不好过。
但我却没心思缅怀我刚刚失去的一段错误的感情，也没心情关心别人。
沈牧之那句“结婚”落下后，车厢内便陷入一种奇异的静默。他不是在等待答案，更像只是陈述了一个决定。
我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冰冷的边缘。屏幕上还残留着刚才那场闹剧的温度，或者说，是我自己的体温在迅速流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