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邗沟工程终于接近尾声。最后一段渠道即将贯通,夫差亲自站在即将被打通的隔水坝上,手中握着象征性的金锹。
“吉时已到——破坝通水!”司礼官高声喊道。
夫差举起金锹,用力掘向坝体。民夫们同时动手,很快,最后一道隔水墙被掘开,长江水与淮河水终于汇流在一起。
震天的欢呼声中,夫差登上早已准备好的楼船,率领一支小船队开始了首航。旌旗招展,鼓乐齐鸣,好不威风。
石敢和民夫们跪在岸上,目送船队远去。许多人流下了眼泪,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因为悲伤。
当晚,夫差在邗城举行盛大庆功宴,犒赏有功将士和官员。而为民夫们准备的,只有每人一升糙米和一句口头的褒奖。
石敢领了米,独自走到已经平静的渠边坐下。月光洒在水面上,泛起银色的波纹。他想起这数月来的艰辛,想起死去的工友,想起远方的家人。
“爹,你看!”儿子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指着水中的月亮倒影,“好像一面铜镜啊。”
石敢摸摸儿子的头,忽然注意到水边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他弯腰拾起,原来是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吴王御令”四个字,背面还有鱼肠剑的图案。
这一定是夫差今日登船时不慎落下的。石敢握紧令牌,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次日清晨,石敢求见伍子胥,将令牌呈上,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相国大人,小人以为,大王此次北上,恐非良机。越国虎视眈眈,国内民生凋敝,若长期远征,恐生变故。”
伍子胥惊讶地看着这个普通的农夫:“你可知说这番话的后果?”
石敢跪地叩首:“小人只知道,治国如治水,宜疏不宜堵。民怨如水,堵之愈久,溃之愈烈。”
伍子胥长叹一声:“老夫何尝不知?然大王心意已决,非你我能改变。”他顿了顿,“你既有此见识,可愿在我门下做事?”
石敢摇头:“谢相国厚爱,但小人家中尚有老小需要照料。只盼相国能多劝谏大王,以苍生为念。”
就在石敢准备告辞时,突然有急使来报:“相国大人,大事不好!越军已攻破檇李,正朝姑苏进发!”
伍子胥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果然不出所料……”他立即转身对石敢说,“你快回去带着家人往北逃难,越军所到之处,必定鸡犬不留!”
石敢震惊之余,立即跑回窝棚区,带着妻儿老小随着逃难的人流向北而去。途中,他回头望去,只见南方天空已被黑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