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播种机的齿轮之所以卡住,是因为里面进了杂质,而且齿轮之间的咬合处磨损严重,导致无法正常运转。他先小心翼翼地用螺丝刀把齿轮拆开,然后用刷子一点点清理掉里面的杂质,又找来一张砂纸,蹲在地上,仔细打磨着磨损的地方。打磨的时候,他的动作很轻,很认真,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打磨完之后,他又找了些废铁,放在火上烧红,然后用锤子一点点敲打,按照齿轮的形状,打磨出一个小零件,垫在咬合处。半个多小时后,他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王师傅说:“王师傅,您试试。”
王师傅半信半疑地按下启动按钮,播种机竟然真的运转起来了,发出了均匀的轰鸣声。王师傅又惊又喜,拉着李根生的手,激动地说:“小伙子,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你,我这作坊今年的春耕生意就黄了,村里的人也得着急。”
随后,王师傅留李根生吃饭。作坊里的桌子是用木板钉的,上面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桌布。王师傅炒了两个菜,一个炒鸡蛋,一个炒青菜,还拿出了一瓶自家酿的米酒。席间,王师傅问起了李根生的情况,李根生低着头,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王师傅听了,不禁叹了口气,拍了拍李根生的肩膀:“根生啊,我跟你说,这人活在世上,靠的不是脸,是脑子和力气。你这么能干,又肯动脑筋,留在村里可惜了,不如去城里闯一闯,说不定能有大作为。”
李根生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又很快黯淡下去:“王师傅,我也想去城里,可我没钱,也没学历,去了城里,不知道能干啥。”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王师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塞到李根生手里,“这是给你的报酬,也是你的启动资金。记住,到了城里,别怕吃苦,别怕别人嘲笑,只要肯动脑、肯实干,就没有闯不出的路。”
李根生拿着那五百块钱,手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认可,也是第一次看到改变命运的希望。他看着王师傅,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家后,李根生跟父母说了自己想去城里闯荡的想法。母亲王秀兰听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拉着他的手,舍不得他走:“根生,城里不比家里,你一个人去,妈不放心,要不,咱还是留在村里吧,虽然穷点,但至少安稳。”
“妈,我不想留在村里,我想闯出一番名堂来,让您和我爸过上好日子。”李根生的声音很坚定,“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等我挣了钱,就回来接您和我爸去城里住。”
父亲李老实坐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说:“去吧,男人就该出去闯一闯,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认输,不能丢了咱们李家的脸。”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根生就起床了。母亲已经给他收拾好了行李,一个旧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旧衣服,还有王师傅给的五百块钱。他跪在地上,给父母磕了三个头,然后拿起布包,转身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