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自开，仿佛迎客。
冯香茹踏入院内，鼻尖立刻嗅到一股浓烈的腥甜味，像新鲜血浆里泡着桂花糖。
院中井口旁，蹲着一只瘦长的黄皮子，浑身毛色灰白，背脊上却披着一张完整的人皮，正是李家儿子那张脸，此刻像斗篷一样裹在它身上，脸皮的眼孔里，嵌着两颗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她。
“小丫头……”老皮子开口，声音却像指甲刮过铜镜，尖锐刺耳，“你拿了我孙儿的功法，还杀我徒子徒孙，今晚，该还了。”
茹儿不语，只轻轻抬手。
三只煞蜂瞬间飞出，化作三道乌光，直取老皮子双眼与咽喉。
老皮子怪笑一声，人皮斗篷“哗”地张开，竟化作一张巨大的画皮幕布，将煞蜂尽数兜住，皮内传来“嗡嗡”挣扎声，却一时冲不出来。
“区区蜂子，也敢噬煞？”老皮子舔了舔爪子，露出森黄利齿，“我这张皮，可是用七七四十九张人脸缝的，专封五毒六煞！”
茹儿却忽然笑了。
“你封得住蜂，封得住影吗？”
老皮子一愣。
下一瞬，它脚下的影子忽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纤细人形，手持牛角刀，从它腹下一刀撩上！
“嘶啦——”
刀光如血月，老皮子惨叫一声，肚皮被剖开一道长长裂口，却并未流血，而是喷出大量黑雾，雾中一张张人脸扭曲哀嚎，仿佛想挣脱束缚。
茹儿趁机掐诀，袖口飞出一张小小的皮影碎片——正是庙中那残影的核心，她早已暗藏在老皮子影子里，此刻引爆！
“影爆！”
“轰——”
黑雾中传来一声凄厉嘶吼，老皮子身形暴退，人皮斗篷被炸得四分五裂，露出它本体——一只瘦小如婴孩的黄皮子，胸口却嵌着一颗漆黑珠子，正“咔咔”裂开。
那是它的“煞丹”。
茹儿眼神一凛，知道机会来了。
她咬破掌心，鲜血涂抹牛角刀，整个人如箭般冲出，一刀刺向那颗裂开的煞丹！
“噗！”
刀尖入肉，却并未刺中实体，而是仿佛刺进了一团粘稠的黑暗，一股极寒顺着手臂反噬而上，瞬间将她半边身子冻僵。
老皮子狞笑：“你以为我修的是普通煞？我吞的是‘尸阴煞’，触之即僵！”
茹儿嘴角却溢出一丝血，却笑得比它还冷。
“我修的是‘蜂煞’，以煞饲蜂，以蜂反哺……你以为，我凭什么敢单独来？”
她话音未落，老皮子胸口的煞丹忽然“嗡”地一声，从裂缝中飞出三只乌金蜂，竟已将它煞丹内部蛀空！
“不——！”
老皮子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形迅速干瘪，如被抽干的气囊，最终“噗”地化作一张空皮，软软倒地。
煞蜂嗡嗡飞回，落在茹儿肩头，蜂腹鼓胀，通体泛起一层妖异的紫金光。
茹儿踉跄一步，半边身子仍僵冷如冰，却强撑着盘膝坐下，以意念引导蜂煞反哺。
一股极阴极寒的煞气，顺着蜂尾缓缓流入她体内，所过之处，经脉如被冰刀刮削，剧痛难忍，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她知道，这是“蜂煞诀”的第二重——“以煞淬体”。
若能挺过去，她便能真正踏入“煞修”之门，不再是仅靠外物的弱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