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七年冬,雪下了三天三夜,林子里出来了‘东西’,长得和人一样,却不是人。它们会学人的声音,学人的样子,晚上敲门,开门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老李头被拖进了林子,我亲眼看到的,那东西的眼睛是白的,牙齿像刀子一样……”
“今天又有人不见了,是王家的小子,才十五岁。我们组织了人去林子里找,只找到了他的衣服,上面全是血。有人说要烧了林子,可村长不让,说烧了林子,我们就没活路了……”
“它们怕火,怕铁器,打头最管用。我把这个记下来,要是以后还有人来雪落村,一定要告诉他……”
日记后面的内容越来越混乱,最后几页只剩下一些模糊的涂鸦,像是一个人在极度恐惧中画出来的。我合上日记,心里一阵发凉——原来雪落村早在几十年前就遭遇过伪人的袭击,赵老憨之前的叮嘱,根本不是迷信,而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警告。
我把日记放进背包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木屋。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木屋里,靠之前储备的压缩饼干、方便面和瓶装水度日。每天晚上,都会有敲门声传来,有时是王大爷的声音,有时是张寡妇的哭声,有时甚至是孩子的喊叫声,“陈叔叔,我好冷,开门让我进去暖和暖和”。
有一次,门外传来了赵老憨的声音,“陈默,我是老赵,快开门,我有东西要给你”。那声音和赵老憨平时的声音一模一样,连带着他说话时的停顿和沙哑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差点就信了,手已经碰到了门闩,可一想到日记里的内容,我又硬生生忍住了。
“赵老憨已经死了,你不是他!”我朝着门外大喊。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的尸体了?”那声音不再模仿赵老憨,而是变成了一种介于人和动物之间的嘶吼,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死死盯着门板,握着猎枪的手心里全是汗。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敲门声才停下来,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第五天晚上,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陈默,救我!我是李大叔的女儿李雪,我被伪人追,快开门!”
李雪是村里唯一的年轻女孩,二十岁左右,在镇里读高中,只有周末才回村里。我见过她几次,文静又害羞,扎着马尾辫,说话声音细细的,上次我家的收音机坏了,还是她帮我修好的,临走时还塞给我一颗水果糖,说是她同学给的。
听到她的声音,我犹豫了。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抵挡得住那些恐怖的伪人?如果我不开门,她会不会死在外面?
“陈默,求求你,伪人就在后面,再不开门我就死定了!”门外的哭声越来越凄惨,还夹杂着奔跑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我爸爸已经死了,我不想死……”
我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风雪里,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女孩蜷缩在门外,正是李雪。她的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和雪水,棉袄上有好几个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