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门都没为他打开。
顾司珩站在岳母家楼下,夜风吹得他浑身冰冷。他发现自己对沈清澜的社交圈了解得如此之少,除了赵茜和她父母,她还有什么朋友?她会去哪里?
他像一个无头苍蝇,在城市的凌晨盲目穿梭,拨打每一个可能知道沈清澜下落的人的电话,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和隐含的指责。
天快亮时,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几乎要爆炸的脑袋,回到了那栋此刻显得无比空旷冰冷的别墅。
客厅的狼藉依旧,那份被揉皱的离婚协议还躺在地上,像是一个无声的嘲笑。
他弯腰,一点点捡起那些碎片,试图将它们抚平,就像试图挽回那些已经破碎的东西一样徒劳。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份孕检单上。
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
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接下来的几天,顾司珩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和人脉,发了疯一样寻找沈清澜。
然而,沈清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的手机关机,微信不回,所有社交账号停止更新。她工作的地方递交了辞呈,是通过邮件和快递完成的交接,本人未曾露面。
她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这种彻底的消失,比任何愤怒的指责和哭闹都更让顾司珩恐惧。她不要他的解释,不要他的忏悔,甚至不要他任何的补偿。她只是用一种最决绝的方式,将他从她的生命里彻底剥离。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几天时间,顾司珩像是变了一个人。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红血丝,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特助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将一份调查报告放在他桌上:“顾总,查到了。夫人……沈小姐那天凌晨,乘坐最早的航班,飞往了瑞士。”
瑞士……
顾司珩猛地抬头,眼底终于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具体地址呢?”
特助面露难色:“沈小姐似乎有意隐匿行踪,入境后的信息很难追踪。我们正在尽力……”
“尽力?!”顾司珩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暴戾,“我给你们发薪水是听你们说尽力的吗?!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她找出来!”
特助吓得一颤,连忙低头:“是!顾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薇薇端着一杯咖啡,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温柔:“司珩哥,你别生气,注意身体。喝点咖啡提提神吧。”
几天来,她以各种理由频繁出现在他面前,安慰他,陪伴他,试图填补沈清澜离开后的空白。
若是以前,顾司珩或许会感激她的体贴。但此刻,看到她那张无辜又关切的脸,再联想到那晚的产科医院,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怀疑猛地涌上心头。
他挥了挥手,让特助先出去。
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薇薇将咖啡放在他桌上,柔声说:“司珩哥,清澜姐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她气消了就会回来的。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她怎么会真的舍得离开你呢?”
她的话听起来体贴懂事,却像细针一样,不着痕迹地 reaffirming 沈清澜的“任性”和“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