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姐，你转个圈让我看看！” 赵晓棠举着手机，镜头里的鱼尾婚纱裹着林晚的腰线，裙摆上的水钻在试衣间暖光下晃得人眼晕，“这裙子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陆医生看到肯定得愣三秒！”
林晚攥着裙摆转了半圈，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 平日里沾着消毒水的护士服换成了洁白婚纱，豆沙色口红衬得脸色亮了些，可指尖还留着昨天给病人扎针时蹭到的碘伏印。她刚想让晓棠帮忙拍张照发给陆承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得发烫，屏幕上 “急诊抢救室” 四个红色大字像根针，瞬间扎破了满室的甜蜜。
“晓棠，我得走。” 林晚扯下婚纱裙摆上的裙撑，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往身上套，拉链拉到一半才发现慌乱中穿反了，“承宇发消息，孕妇急性心衰，胎儿心率快没了。”
“啊？可是咱们刚试了十分钟！” 赵晓棠追在后面递鞋，“我跟你一起去，万一要帮忙呢？婚纱我帮你叠好放包里，可别皱了！”
林晚踩着高跟鞋往门外跑，鞋跟在商场光滑的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响。出租车里，她反复刷新手机里的胎心监护图 —— 那条代表胎儿心率的绿线像条濒死的鱼，在 80 次 / 分的临界值上挣扎。她想起昨天夜班时，陆承宇靠在护士站的墙上，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背说：“婚礼前咱们别接急诊了，我想好好陪你选婚纱。” 那时候他眼里的温柔，比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还亮。
二十分钟后，市一院急诊楼的红灯在夜色里闪得刺眼。林晚冲进抢救室时，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陆承宇正单膝跪在抢救床上，白大褂的袖口卷到肘部，露出腕骨处凸起的青筋，掌心按压在孕妇的胸口，频率稳得像台精准的机器。
“林晚，中心静脉压监测！” 他的声音没带一丝波澜，可林晚看见他耳后的汗顺着脖颈往下流，浸湿了白大褂的衣领。孕妇的肚子高高隆起，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一路往下掉，旁边新生儿科的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抢救箱，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
“来了！” 林晚拆开无菌包，针尖刺破皮肤时手没抖 —— 这双手给病人扎过无数次针，可今天格外稳，因为她知道，这一针连着两条命，也连着她和陆承宇那句 “婚礼前不接急诊” 的约定。
沈亦辰抱着一堆器械跑进来，嘴里还叼着半块肉包，油星子沾在白大褂上：“陆大主任，你这婚期前还搞突袭啊？我刚跟骨科的兄弟约好去撸串，硬生生被你一个电话薅过来！”
“少贫嘴。” 陆承宇头也不抬，手里的喉镜精准地插进孕妇的气道，“通知妇产科李主任，五分钟后准备剖宫产，我来维持心脏功能。” 他说话时，指尖的薄茧蹭过林晚递过来的气管插管，那触感让林晚想起第一次跟他上手术时，他也是这样，一边报手术步骤，一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紧张得发颤的手，说 “别怕，跟着我来”。
“血压掉了！80/50！”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血压计都快握不住了。
陆承宇的动作顿了 0.5 秒，随即更快地调整输液速度：“肾上腺素 1mg 静推，林晚，球囊按压频率 15 次 / 分，跟我节奏。”
林晚双手握住球囊，视线却忍不住往陆承宇那边飘。他的侧脸在无影灯下显得格外冷硬，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可每当她递器械过去，他的指尖总会先碰一下她的手，像是在确认她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林晚觉得抢救室里的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监护仪的滴答声，还有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触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