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显示，你脚下这块地的土壤样本，砷含量，是村口菜地的1.5倍。哦，对了，还有汞，也超标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瞬间变得煞白的脸。
“神婆，你天天站在这里‘吸取天地精华’，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晕，乏力，或者……掉头发？”
王神...婆...的...手，...开...始...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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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神婆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那本就不算浓密的头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恐。
周围的村民也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显然没搞懂“砷”和“汞”是什么，但他们看懂了王神婆的反应。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个妖女，又在妖言惑众！”王神婆色厉内荏地吼道。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自己去县医院做个血液检测。”我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如果检测结果出来，你体内重金属不超标，我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你磕头道歉。如果超标了……”
我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那些村民。
“那只能说明，这么多年，你不是在替山神传话，你是在替这片毒土地传话。它毒了你，你再用谎言，去毒别人。”
我的话不重，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众人心上。
科学，有时候比任何符咒都像“照妖镜”。
它不会跟你讲玄之又玄的道理，它只会把冷冰冰的事实，拍在你脸上。
“我不信！我没病！我好得很！”王神婆还在嘴硬，但声音已经没了底气。她转身对着村民，试图重新掌控局面，“大家不要信她！她是想动摇我们村的根基！她……”
她话没说完，一个年轻的媳妇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家的娃，去年开始就老说肚子疼，去镇上卫生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是不是……是不是也中毒了？”
她这一哭，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对啊！我家那口子，这两年也是，老是没力气，干不动活了！”
“我婆婆的牙，去年掉了好几颗，还以为是年纪大了！”
“天哪！我们不会都要死了吧！”
恐慌，一旦蔓延开来，比任何迷信都可怕。
村民们看我的眼神变了。从敌视，变成了依赖和恐惧。他们不再围着王神婆，而是下意识地向我这边靠拢。
王神婆被孤立在中间，像一个被戳穿了的蹩脚小丑。
她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她知道，她完了。
她在村里建立了几十年的威信，被我用几串数据，在几分钟内，摧毁得一干二净。
“是你……是你……”她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这个灾星！你把灾难带回来了！”
“不。”我摇摇头，纠正她，“我不是带来灾难。我只是，把你们一直视而不见的灾难，掀开了遮羞布，摆在了你们面前。”
“我带来的是真相。”
张大山看情况不对，赶紧跑过来打圆场。
“姜工，姜工您别生气。王神婆也是年纪大了，胡言乱语。大家也都散了吧，散了吧！不要影响姜工工作！”
他一边说，一边给王神婆使眼色，让她赶紧走。
王神婆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然后，她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失魂落魄地，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