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庆带回蔡悦儿那日,我正用最后的微薄灵力为他煎熬汤药。他温柔对蔡悦儿道:“若非悦儿,我早死于山谷,哪像某些人借恩情相胁。” 蔡悦儿羞涩低头瞬间,颈间露出属于我的锁灵珠。原来他以为蔡悦儿是他的救命恩人,认为我是那冒领功劳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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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云渺宫大弟子慕容绾,是师尊最看重的弟子,也是云渺宫和宫主大祭司之位的继承人。三年前,去山谷采药遇到重伤濒死的镇国将军南宫庆,怜他年轻有为又是国之栋梁,便渡了灵力救了他。
南宫庆醒来后,一双俊目看着我说“救命之恩,非卿不娶”,我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他,于是抛却神殿尊位,以乡野医女的身份嫁入将军府。 师尊震怒,斥我痴愚,亲手落下封印,之后我灵力被封,每每动用灵力时丹田处灼烫难忍,所以几乎与凡人无异。而南宫庆的一身伤痕,每逢阴冷天气便会疼痛难忍。
每当他疼痛发作时,我便忍着丹田剧痛,将灵力注入汤药为他疗伤。看着我虚汗琳琳的样子端去汤药时,他总会搂着我说:“绾绾真是神医,得妻如你,南宫庆此生无憾。” 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如是说,我也觉今生无悔。
此次将军远行归来,餐风露宿,再次引发旧疾。 “将军,喝药。”我端过碗说道。 他一口喝完,调整内息半晌,一言不发。 良久后他睁开眼,冷漠的对我说“你出去!”
我呆愣在地身体颤抖着扶着桌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此时殿门外忽起喧哗,脚步声杂乱,混着铠甲摩擦的铿响,一路破开风雪疾行而来。南宫庆坐起了身,动作快得很是异常。
“将军!”亲卫的声音隔着门扇响起,带着压不住的激动,“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已安置在暖阁了,军医正在看顾!” 南宫庆眼神倏亮,从未见过的急迫与欣喜。他甚至没看我一眼,径直下榻,大步走向门口。 “悦儿身子弱,经不得颠簸,我去看看。” 声音散在风里,是丢给我的一句解释。
“悦儿?悦儿是谁?”我怔怔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指尖,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灵力耗竭后的虚乏刺痛,一时间有点茫然。 我慢慢起身,跟了出去,去瞧瞧那位带回来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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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比我这主母的正殿还要热闹几分。 我站在廊下阴影里,看见南宫庆正小心翼翼扶着一个女子坐起。 那女子一身素净布衣,面容清秀,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眼底却含着水光,我见犹怜。 军医退开一旁,南宫庆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亲自试了温度,勺勺吹凉了,喂到那女子唇边。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笑着说:“我家悦儿怕苦,得为夫亲自伺候才行。”
我打了个寒噤。为夫?南宫庆何时纳妾了?我的心突然坠到了谷底。那名唤蔡悦儿的女子羞涩一笑,小声说着什么。南宫庆便笑了,是那种彻底放松、带着宠溺的笑。
“这次若非悦儿,我早已命丧那荒寂山谷。”他声音温和,却字字清晰,足以让站在廊下的我听得分明,“哪像有些人,仗着些微恩情,便挟恩图报,迫得人不得不娶。” 空气似乎凝住了。
携恩图报?不得不娶? 也是,我苦笑了,他从不知我是云渺宫大弟子,为了他被师尊封印了灵力,只当我是守护他照顾他的乡野医女,就连用灵力熬药的事他也不知,以为是我擅长医术用药高明。 但救命恩人怎么变成那个唤做“悦儿”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