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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辞看着她的伤,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怜惜,自顾自叹了口气:
“阿柚,别再招惹玲儿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后位早已是你的,你如今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子,还不够吗?”
冰冷的寒意顺着毛孔钻进心底,姜柚心痛得浑身颤抖:
“若这药,臣妾不愿给呢?”
沈砚辞被她问的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怜惜消失得一干二净。
“姜柚,别不知好歹!”
姜柚看着他拂袖离去的背影,心脏宛如被凌迟,千刀万剐。
从前在王爷府,她手剐蹭一下,沈砚辞都急得不行,费劲千辛万苦摘取千年雪参为她做祛疤膏。
“阿柚,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如今祛疤痕移赠给姜雪凝,而曾经承诺会护她一生的人伤了她一次又一次。
沈砚辞背弃誓言在先,就别怪她弃他而去。
姜柚整夜睡不着,天微亮刚合上眼,房门就被嬷嬷敲响。
“娘娘,陛下吩咐,他与玲妃娘娘去游湖,今日的晚宴需要您亲自操持。”
姜柚艰难撑着身子,每动一下身上如同有无数银针扎着,她简单洗漱后出门。
她从早到晚打理晚宴大大小小的事务,路过莲湖时,娇声笑语让她脚步一顿。
沈砚辞淡黄锦袍,揽着身着粉色襦裙的姜雪凝,在湖中央观景畅饮。
路过的宫女纷纷议论:
“皇上对玲妃娘娘可真好,听她说闲来无聊,便撇下公务带她来游湖。”
“可不是嘛,昨日还千人去南海为她寻夜明珠呢,奇珍异宝流水般往殿里送,恐怕坤宁宫要易主了啊。”
“奇珍异宝算什么,你们可知,皇上准备送玲妃娘娘何生辰礼?造一整栋的观天楼啊!那规模可是前所未见!”
姜柚心如刀割,手指轻轻颤抖,下意识地握紧。
听到后半句,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她立即乘船跑到沈砚辞面前,声音不住颤抖:
“陛下,观天阁不能建!如今朝堂局势未稳,大规模征税恐令国局不稳,恐会失民心!”
沈砚辞诧异抬眼,他怀中的姜雪凝娇笑一声,先一步开口:
“皇后娘娘可是嫉妒臣妾了?皇上喜爱臣妾,有心给臣妾送生辰礼,竟然被冠上祸国的罪名,恐怕不妥吧。”
他眉头一拧,眼里满是审视:
“朕乃九五之尊,你可是在质疑朕的决策?”
“不是,只是这......”
沈砚辞不耐烦地摆手,打断姜柚的话:
“姜柚,你只是朕的皇后,一介女子逾矩管朝堂之事才是真正的不妥。”
“朕平日最烦的便是你对朕的决策指手画脚,安心当一朵解语花不好吗?”
姜柚嘴唇紧抿着,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
沈砚辞搂着姜雪凝朝床上卧榻走去,只留下冰冷的一句:
“既然皇后如此有本事,那便自己游回去吧。”
秋日湖水刺骨冷冽,可在姜柚心中,沈砚辞的话比湖水还要刺骨上三分,将她心刺得千疮百孔。
被湖水长时间浸泡,她的手臂伤口发白,不断流出鲜血。
姜柚嘴唇发白,瑟瑟发抖地爬上岸,眼泪滚滚而落。
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失去知觉,意识模糊,她想起。
她为沈砚辞出的良策奏效时,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轻轻在额前留下一吻。
“阿柚,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以后这天下只会是阿柚和我的天下,而我的阿柚要一直伴我身旁辅佐我。”
真是讽刺啊!
誓言宛在耳畔。
可许诺之人却早已变了心,还将她的良言视为碍眼的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