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怜惜，有不舍，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决绝。
“林凡，”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明天一早，你就走吧。”
我的手顿住了。
她将那个沉甸甸的包袱推了过来：“这里面有些金银细软，还有一张去往人间王朝的地图。”
“我已经在后山为你打通了一条密道，可以直接绕过积雷山。你顺着路一直往南走，就能到大唐的疆界。”
“到了那里，找个小城，买个宅子，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的语速很快，像是在交代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
“忘了这里，忘了我，永远不要回来。”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藏书阁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眼睛。
百年的时光，我看着这双眼睛从天真烂漫，到充满野心，再到如今的深沉如海。
可我从未见过，这双眼睛里，盛着如此浓烈的绝望。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就像一百年前，她把我从雪地里抱回来时一样，她始终把我当成那个需要她庇护的、一碰就碎的凡人。
我心中又酸又涨，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
我笑了。
在玉如意错愕的目光中，我轻轻地笑了。
“笑什么？”她蹙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如意，”我放下筷子，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喊她的名字，“如果我说，我不想走呢？”
“你胡说什么！”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你留下来能做什么？送死吗？林凡，这不是儿戏！那是牛魔王！你一个凡人炼气士，他吹口气都能让你魂飞魄散！”
她急了，眼眶泛起了一层水雾。
“我不需要你陪我送死！我只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你懂吗？”
她以为，我是要为她殉情。
这份沉重的情谊，让她本已不堪重负的内心，更加混乱。
我摇了摇头，拿起她推过来的包袱，掂了掂，又放回了桌上。
“如意，你还记得吗？一百年前你救我的时候，问过我，我是谁，从哪里来。”
她愣住了，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说我忘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天，我想起来了。”
我的话，让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产生巨大波动，守护之心达到顶峰。】
【触发特殊签到任务：守护玉面狐狸。】
【任务奖励：解锁人皇圣体。】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身躯，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
虽然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每一滴血，每一寸骨骼，都烙印上了至高无上的法则。
我现在，是人皇之躯。
玉如意还在等我的下文，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分辨我话里的真假。
我抬起手，想要像往常一样，为她拂去鬓边的一缕乱发。
但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现在还不是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