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声刺耳。
“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只低头看掌心刚裂开的伤口,血滴在裤腿上,晕成暗红。
三天后,家族宴会如期举行。我哥把婚检报告摔在红木桌上,钢花被震得嗡嗡响。
“周绾,你玩真的?”他戳着陈砚的检查结果,“生育功能异常?爸会活剥了你的皮!”
我慢条斯理涂指甲油,猩红蔓延到甲床。“又不是他的皮。”
三小时前,我爸当众宣布我与林氏太子爷订婚。我直接亮出无名指上的铂金圈戒——内侧刻着陈砚生日。
“你图他什么?”我哥扯松领带,“那小子连学区房都买不起。”
指甲油涂出界了。我想起昨晚:陈砚蹲在出租屋卫生间,用旧牙刷刷我保时捷座椅上的血渍,刷毛都炸开了花。
“图他老实。”我吹了吹指甲,“至少不会像林琛那样,订婚前夜在夜场玩脱衣游戏。”
我哥掐住我下巴,报告散落一地。医生红笔圈出:“激素水平异常,疑似长期外来干预。”
“你猜那小子是真病还是装病?”他冷笑,“贫民窟爬出来的人,闻到钱腥味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掰开他手指,高跟鞋碾过报告单。陈砚的签名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划破了纸——那是他签完才发现检查项目时,钢笔顿住的痕迹。
陈砚在周氏大厦楼下等我。
他穿了我买的藏蓝西装,廉价布料在阳光下泛灰。见我出来,他掐灭烟,喉结上的创可贴还渗着血——昨晚保镖用钻石袖扣刮的。
“医生怎么说?”他伸手接包。
我躲开。他手指僵在半空,腕骨如刀锋。
“能治。”我撒谎,“打几年激素就行。”
他瞳孔骤缩。对面商场LED屏正播林氏珠宝广告,林琛搂着超模笑得灿烂。陈砚突然拽我进小巷,后背撞上防火梯,手掌垫在我后脑。
“你爸停了你副卡。”他呼吸喷在我耳畔,“公寓钥匙被收走了。”
我摸到他西装内袋的租房合同,皱巴巴还带体温。
“签完字才发现。”他声音沙哑,“房东不让养宠物。”
我笑出声。上周我说要买布偶猫。巷口传来保镖脚步声,他把我往阴影里按,心跳震得我锁骨发麻。
“周绾。”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我,“你哥给我的支票够买下半辈子尊严。”
我咬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有条十厘米疤——咖啡厅混混用美工刀划的,当时他把我护在收银台后。
“所以呢?”
他抓我手腕按在墙上,婚戒硌得生疼。“所以你得想清楚。”他嘴唇擦过我染坏的指甲,“今晚跟我睡桥洞,明天就没有周大小姐了。”
保镖手电光扫过垃圾桶,我扯开他领带缠手上当手套,翻出防火梯后巷破洞。“愣着干嘛?”我踹开锈铁门,“这病又不会传染。”
他追上来攥住我脚踝,替我拔掉高跟鞋底的图钉。远处周氏大厦霓虹灯牌突然熄灭,我摸到他后颈全是冷汗。
“房东说……”他把我掉落的耳钉按回耳垂,“押一付三。”
我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头发,镜头晃过他紧绷下颌。“陈砚。”我故意让声音飘进监控范围,“明天记得去超市买避孕套。”
他猛地抬头看我,我当着他面删掉林琛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