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以为……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他走过来，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像X光，似乎要穿透我的皮肉，看清我心里的每一个想法。
“是吗？”他淡淡地问。
我感觉我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是不是知道我去过三楼了？
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几乎要崩溃。然后，他忽然笑了。
“傻瓜。”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我不回来，谁来看着你这个小罪人？”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脚下的地毯，身后的沙发，头顶的水晶灯，连同这个抱着我的男人，都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的“救赎”。
这是一个巨大的、精美的谎言。
而我，就活在这个谎言的中央。
第四章 真相的裂痕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会疯长成参天大树，它的根系会撑裂我原本坚信不疑的一切。
陆岐然的“温柔”现在看来，每一分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毒药。
他的“照顾”是糖衣，里面包裹的是让我万劫不复的砒霜。
我开始假装。
假装自己还是那个沉浸在愧疚和依赖中的季淮。
我顺从他，讨好他，在他用言语凌迟我时，恰到好处地露出痛苦和脆弱。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乖巧”。对我的看管，也似乎放松了一些。
我需要证据。
不只是陆瑶的日记，我需要更确凿的、能将我从这个泥潭里彻底拉出来的证据。
我想到了警察。
车祸这么大的事，一定有卷宗。
我利用一个陆岐然去国外出差的下午，支开了那个名为“保姆”实为“看守”的女人，说我想吃城南一家老店的糕点，那家店很远，一来一回需要很久。
她有些犹豫，但我用陆岐然教我的那套，露出了那种可怜又依赖的表情，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立刻冲到书房，打开了那台我被禁止触碰的电脑。
我的手在颤抖，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是怕被发现，还是怕查到我不想知道的真相。
我搜索了当年的新闻。很快，一条本地新闻跳了出来。
“深夜车祸，一死一重伤”。
新闻很简短，只说一辆跑车在盘山公路失控撞上护栏，导致驾驶员陆瑶当场死亡，同车的男子季淮重伤昏迷。报道里提到了初步调查结果，原因是“雨天路滑，操作不当”。
没有提谁是肇事者。
我继续搜索，找到了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交警支队电话。
我用书房的座机拨通了那个号码。每一次按键，都像按在我的心上。
电话接通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年纪的男声传来。
“你好，交警支队。”
“您好，”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想咨询一起……两年多前的交通事故。”
我报上了陆瑶和我的名字，以及事故发生的时间地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敲击键盘的声音。
“哦，这起案子啊……”对方的语气有些奇怪，“你是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