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被当成小偷，在超市行窃时心脏病突发猝死了。
超市赔了一笔钱，想息事宁人。
我整理妻子的遗物时，却发现一张购物小票。
小票上的结账时间，竟是在超市声称她已经死亡的十分钟之后。
1 死亡电话
接到电话时，我正在忙工作。
“请问是林茜的家属吗？”对方的声音很公式化。
“我是她的丈夫，你有什么事吗？”
“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妻子刚刚在‘乌托邦’连锁超市内因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手机从我手里滑落，砸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乌托邦超市。
我和林茜的家就在附近，那是我们最常去的地方。
一个小时前，她出门时还笑着对我说，晚上给我做可乐鸡翅。
我赶到超市时，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
一个自称姓王的经理接待了我，他戴着金边眼镜，表情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沈先生，节哀。对于林女士的不幸，我们深表遗憾。”
王经理把我带到一间办公室，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可我只觉得冷，刺骨的冷。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王经理推了推眼镜，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林女士在选购商品时，我们的安保人员注意到她有一些……异常行为。”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她将一支价值 29.9 元的口红，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并未付款。”
我猛地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我妻子绝不会偷东西！”
林茜的性子我最清楚，温柔、善良，甚至有些胆小。
她会去偷一支口红？简直是天方夜谭。
王经理示意我冷静。
“我们的安保人员上前询问，林女士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激动，然后就……”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们想说，林茜是小偷，因为被发现而情绪激动，引发心脏病，最后死了。
“我要看监控。”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王经理面露难色。
“沈先生，监控录像涉及到其他顾客的隐私，按照规定，只有警方有权调取。”
警方来了，走的也是标准流程。
他们调取了监控，告诉我画面确实如王经理所说。
林茜背对着摄像头，有一个将东西揣进口袋的动作。
安保人员上前，她显得很慌张，然后就倒下了。
一切都指向一场“意外”。
超市方出于“人道主义”，愿意赔偿二十万。
林茜的父母赶来，哭得死去活来，最终还是接受了这笔钱。
他们劝我，人死不能复生，别再折腾了。
我麻木地处理了林茜的后事。
直到深夜，我一个人回到空无一人的家。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俩的合照，眼泪终于决堤。
警察把林茜在超市的遗物还给了我，是一个帆布包。
里面有钱包、钥匙，还有一张揉得皱巴巴的超市小票。
日期就是今天。
我展开小票，上面只有一瓶矿泉水的购买记录。
两块钱。
就在我准备把小票扔掉时，看到了上面的时间。
是林茜在监控中倒下的十分钟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