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拿人,谁敢阻拦?”官差头领厉声喝道,手已按上了腰间的刀柄,“是想尝尝抗旨的滋味吗?”
士兵们群情激愤,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投鼠忌器,不敢真的与官府冲突,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官差上前,一左一右,粗暴地架住了我的手臂。那力道毫不留情,捏得我臂骨生疼。
我就这样被他们推搡着带出军营,押上了那辆四面透风的囚车。颠簸的石子路,冰冷的木栅,还有沿途百姓惊异、鄙夷、好奇的混杂目光,像一场漫长而屈辱的游街。最终,囚车驶入了阴森的大理寺狱。
牢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沉重的铁锁链哗啦作响,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光亮和声音。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霉烂、秽物和某种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我连连咳嗽,胃里一阵翻涌。
脚下是潮湿粘腻的稻草,每动一下,都发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角落里,似乎有小小的黑影飞快蹿过。
我靠着冰冷的、布满湿气的石壁缓缓滑坐在地,粗糙的墙面磨蹭着后背单薄的衣衫。黑暗中,只有高处一个小窗透进一丝微光,映出空气中无数飞舞的尘埃。
寒意从四面八方侵入我的四肢百骸。我抱紧双膝,将脸深深埋入臂弯,萧策临行前那声“等我”犹在耳边,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缥缈得像一个幻梦。
孤独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心防,几乎要将我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个时辰,牢门再次开启的声音让我猛地抬起头。
是萧明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进来。那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一小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也映亮了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凝重。
“薇儿,”他看着蜷缩在角落、狼狈不堪的我,声音里带着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