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将军?您……您不是……」
「先救人。」肖珏打断他,声音冷硬。
陈大夫不敢再多问,连忙让我躺在床上,开始为我检查。
我呛了水,又受了风寒,高烧不退。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一直在轻轻抚摸我的额头,为我擦去冷汗。
我烧得厉害,嘴里不停地喊着胡话。
「水……好冷……」
「别打我……」
下一秒,我就被揽入一个滚烫而坚实的怀抱。
肖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浓重的心疼:「晚晚,别怕,我在这里。」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等我再次清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褥里,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裳。
肖珏就坐在床边,一夜未睡,眼下带着一片青黑,见我醒来,他紧绷的下颚线才稍稍缓和。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嗓子干得说不出话。
他立刻端过一碗温水,用勺子一点点喂我喝下。
我看着他,轻声问:「你……真的是肖珏?」
他握住我的手,点头:「嗯,我回来了。」
他的手很暖,暖得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上一世,我到死都没能再感受过这丝温暖。
喝完水,肖珏端来一碗白粥。
粥熬得软糯,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在这个糙米都难得吃饱的家里,这碗粥堪称奢侈。
我小口小口地喝着,肖珏就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专注而温柔。
「慢点吃,别烫着。」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
肖珏回来了,张氏和肖珩暂时不敢对我怎么样。但肖珏不可能永远待在村里,他迟早要回军营。
我必须在他离开之前,彻底摆脱肖家这个泥潭。
吃完粥,肖珏扶着我下床。
「我带你回家。」
「家?」我自嘲地笑了笑,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是地狱。
肖珏看出了我的抗拒,他沉声道:「有我在,他们不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我相信他。
可我不想再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院子。
回到肖家,张氏和肖珩果然安分了许多,看我的眼神虽然依旧怨毒,却不敢再上前来。
肖珏直接将我带回了他的房间,也是我们名义上的婚房。
房间很简陋,但被打扫得很干净。
他让我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则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守着我。
张氏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真是了不得了,娶了个媳妇,倒像是请了个祖宗回来!一个大男人,不去建功立业,守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肖珏的脸色一沉,起身就要出去。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
「别去。」
我不想他再为了我和张氏起冲突。
肖珏回头看我,眼神复杂。
「晚晚,你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轻声说:「我不委屈。只要你回来,我就不委屈。」
这是我的真心话。
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下午,肖珏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老母鸡,在院子里架起锅炖汤。
浓郁的香气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肖珩馋得直流口水,凑到锅边,嬉皮笑脸地说:「哥,这鸡汤闻着可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