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新闻节目片头闪过，主播严肃的面孔占据了整个屏幕。小林下意识地抬头，目光被吸引过去。
“……警方今日召开紧急记者会，就近期连续发生的恶性案件向市民征集线索。”主播的声音通过便利店内置的小喇叭传出，在空寂的店里显得有些失真，带着一种金属的冰冷感，“目前已确认的受害者为六名年轻女性，年龄在二十至三十五岁之间，遇害地点分散在城东不同区域。受害者均遭受严重暴力伤害，致命伤高度一致……警方初步判定为同一名或同一伙极其凶残的连环杀手所为……”
小林的心跳骤然加速，咚咚地撞击着肋骨。屏幕上开始快速切换几张女性照片，都是笑容明媚的生活照，旁边标注着姓名和年龄。每一张鲜活的脸庞闪过，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小林的神经。
屏幕下方打出了一行醒目的红字：特征——部分受害者被发现时，随身携带的便利店积分卡不翼而飞。
积分卡！
这三个字像一道强光劈进小林的脑海，瞬间照亮了所有可疑的碎片！佐藤先生那只递卡的手，指甲缝里暗红色的污迹，台面上凝固的碎屑……还有他连续七天购买同一款冷冻食品的古怪行为！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小林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猛地扭头，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投向监控屏幕上那个正对着收银台的画面。
佐藤先生刚才递卡的动作……积分卡……消失的积分卡……混乱的念头在脑中疯狂冲撞。
就在这时，玻璃门再次“叮咚”一声。
小林浑身一激灵，几乎是从收银台后面弹了起来。
进来的正是佐藤先生。依旧是那身笔挺的灰色西装，手里提着那个黑色公文包。
他的脚步依然平稳，径直走向冷冻柜。
小林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紧紧黏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电视里，主播还在用那种刻板的语调播报着凶案细节，那些冰冷的词语——“暴力”、“致命伤”、“连环杀手”——在寂静的便利店里异常刺耳。
佐藤先生走到冷冻柜前，拉开柜门。寒气涌出。他俯身，拿起那个熟悉的白色纸盒——“海之味”冷冻鳕鱼排。
关上柜门。转身，朝着收银台走来。他的动作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小林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他强迫自己站直，看着佐藤先生一步步走近。
那张脸依旧平静，但小林却仿佛能看到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
他走到收银台前，将鱼排放在台面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晚上好。”小林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
佐藤先生没有回应。他像往常一样，掏出钱包，抽出那张积分卡。
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再次夹着卡片，向收银机旁边的感应区递来。
就在卡片即将触碰到感应区的刹那——
佐藤先生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小林身后墙角悬挂的电视屏幕。
屏幕上，正定格着第六位受害女性的大幅照片，下方那行关于“积分卡”的红色提示字异常醒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