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景象比气味更令人心悸。那幅巨大的苏棠唐卡,此刻正经历着骇人的异变。画像的下半部分,尤其是描绘精细的藏青色氆氇裙摆和那双小巧藏靴的位置,原本瑰丽的矿物颜料正在溶解、扭曲,变成一种粘稠的、如同半凝固原油般的漆黑物质。一滴滴浓稠的黑液正从画布边缘渗出,拉成长长的、令人作呕的丝线,滴落在下方的地板上。每一滴落下,都伴随着“嘶嘶”的轻响和刺鼻的白烟,坚固的复合地板如同被强酸腐蚀,瞬间留下一个个边缘焦黑翻卷、深不见底的细小孔洞。
陈默像一滩烂泥蜷缩在远离画像的墙角,身体剧烈地筛动着,脸色灰败如金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看到我们,他涣散的瞳孔里爆发出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疯狂光芒,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恨我…她恨我…”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屏幕碎裂的手机,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划了好几次才点开一段视频。
夜视镜头特有的惨绿色光线下,画面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凌晨时分,陈默在客厅角落的行军床上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般的沉睡。突然,那幅巨大唐卡画布中心,苏棠胸口心脏的位置,开始不自然地向外隆起、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剧烈地挣扎、膨胀!紧接着,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指甲却泛着幽深乌光的手,猛地刺穿了画布!然后是另一只手…手臂…肩膀…一个穿着藏青色氆氇裙的身影,以一种极度扭曲、违反人体骨骼结构的姿态,硬生生地从二维的画布里“挤”了出来,如同破茧的毒蝶!
她的长发在惨绿的光线下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