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到的,是我惊慌失措,是我百口莫辩,是我为了自证清白而狼狈不堪。
只是,他算错了一件事。
沈清柔那个孩子,根本就保不住。
前世,沈清柔也怀过一个孩子。
她仗着有孕,恃宠而骄,在谢府里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人。
最后也是在五个月的时候,被谢景行一个不受宠的侍妾,在饮食里下了慢性的寒药,悄无声息地流掉了。
谢景行查了很久,才查出真相,将那侍妾乱棍打死。
这一世,我什么都没做,沈清柔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孩子。
也许是命,也许是她自己作的。
但谢景行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我的头上。
禁足的第三天,他来了。
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却带着化不开的戾气。
他一脚踹开我的房门,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沈未晚!」
他冲进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死死地按在墙上。
冰冷的墙壁硌得我背脊生疼,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看着他猩红的双眼,那里面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为什么?」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你就这么容不下她?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你都要害死?」
我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这张脸,我看了两辈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也恨了两辈子。
「我说了,不是我。」我的声音因为缺氧而有些沙哑。
「不是你?」他冷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人证俱在!沈未晚,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你就这么嫉妒她?嫉妒我宠她,嫉妒她能拥有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我没有。」我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我真的没有。
我一点也不嫉妒。
我甚至觉得沈清柔很可怜。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谢景行的爱,其实她得到的,不过是谢景行用来刺激我的工具。
这份所谓的“宠爱”,虚假,廉价,而且充满了算计。
一旦我这个“观众”退场了,她这个“演员”也就失去了价值。
就像现在。
他看似在为沈清柔和那个孩子报仇,可他的眼睛,却自始至终都只盯着我一个人。
他的愤怒,他的失控,都只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他写的剧本演下去。
我没有痛苦,没有崩溃,没有求饶。
我的平静,是对他最大的挑衅。
「你以为你躲到这里,就能置身事外了?」谢景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我告诉你,沈未晚,只要你还活一天,你就别想安生!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沈清柔捧上天,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一辈子!」
他终于松开了手。
我扶着墙,剧烈地咳嗽起来,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带着一丝腥甜。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如刀。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间屋子里好好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一步也不许踏出去!」
他摔门而去。
我缓缓地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谢景行,你还是和上辈子一样。
自负,偏执,又愚蠢。
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