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捂住口袋。钥匙齿槽的刻痕硌着掌心,像某种摩斯密码。
陆远的白大褂擦过我手臂:"周老师对生物实验很感兴趣。"他说话时,后颈的疤痕在抽搐,像只蠕动的蜘蛛。
陈主任的皮鞋尖转向我:"档案室新到了一批教辅资料。"他公文包敞着口,露出半截烧焦的纸角,"周老师有空来帮忙整理?"
我点头时,听见陆远怀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明明刚才表针还是静止的。
办公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零七分。我拉开抽屉,那本旧习题集不见了。桌面上多了道粉笔印子,像是被人用指甲划出来的质数数列:2、3、5、7、11、13。
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实验楼三楼有扇窗户亮着蓝光,人影晃动间,我认出陆远标志性的白大褂下摆。
档案室的门锁生了锈。那把生锈钥匙插进去时,锁芯发出痛苦的"吱呀"声。215号柜子在最里层,柜门把手缠着褪色的红绳,和教务处钥匙圈上那截一模一样。
柜子里只有本焦黑的日记本。塑料封皮融化后又凝固,像张扭曲的人脸。1989年9月15日的记载页被烧得只剩半截:
"实验成功了,但L不肯交出核心公式。校长说必须在下个月圆前......"后面的字迹糊成一团。纸页边缘粘着几根花白头发,闻起来像福尔马林泡过的标本。
突然有滴水落在手背上。抬头看,通风管道缝隙间渗出暗红液体,滴在地板上形成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浮着枚五分硬币,正是卖书老人多找给我的那种。
日记最后一页夹着张学生证。照片被烧掉半边,剩下那半张脸上,陆远的泪痣位置分毫不差。学号栏的烫金数字"215"反着光,照出我颤抖的手指。
走廊传来脚步声。不是陈主任的皮鞋声,而是布鞋拖地的沙沙声——卖书老人独有的脚步声。我猛地合上柜门,钥匙断在了锁眼里。
回到办公室时,粉笔印子延长了。数列新增了四个数字:17、19、23、29。指向窗外图书馆的第三排书架。
图书馆的感应灯坏了。我数着书架编号往前走,指尖突然碰到本凸出的《有机化学》。抽出来的瞬间,整排书架"咔哒"一声转了九十度。
暗格里躺着台老式投影仪。开关按钮上有个蜘蛛形状的凹痕,正好贴合我无名指的烫伤疤。
按下开关的瞬间,身后传来怀表齿轮转动的声响。陆远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你终于找到放映室了。"
投影仪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