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诡异的是,每个丢孩子的家里,当晚水缸都会自动装满黑水。
水面上浮着孩子当天穿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衣服下面沉着些东西——有时是几颗带血的乳牙,有时是一绺用红绳扎着的头发。
村长急疯了,从县里请来道士。那道士围着井转了三圈,突然脸色大变,说这根本不是井,是口"竖葬棺"。
他让人在井台四周钉下七根桃木桩,结果第二天,所有桃木桩都变成了惨白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
道士当天就收拾包袱走了,临走时留下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夜,全村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小翠穿着湿透的蓝布衫,领着十三个小孩站在井台上。她挨个给孩子们梳头,每梳一下,孩子的脸就变成一张皱巴巴的纸人。
最后她转头对大家说:"还差一个,我就能投胎了。"
第三天,人们在祠堂里发现了失踪的孩子们——准确地说,是孩子们的"替身"。
第四天,十三个纸人整整齐齐摆在供桌上,每个纸人怀里都抱着块井底的青苔。最中间那个纸人特别大,穿着蓝布衫,脸上用血画着五官,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就在这天,井水突然退了。人们战战兢兢地靠近井口,发现水面恢复了清澈,甚至能一眼望到底。
井底沉着个东西,白花花的,等捞上来才发现是面铜镜。镜面已经锈蚀得看不清了,但背面清清楚楚刻着七个字:
"以子祭井,永享甘霖。"
铜镜捞上来那天,村里九十多岁的五叔公突然发了疯。他抱着那面铜镜又哭又笑,嘴里念叨着"报应来了"。
我们把他搀回家,老人哆嗦着从床底下拖出个落满灰的木匣子,里头藏着一本发黄的族谱。
"民国二十三年,大旱。"五叔公枯瘦的手指划过纸页,"那会儿井水干了,庄稼都快死绝了......"他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族谱里飘出张残破的红纸,上面用黑墨画着个诡异的图案——一口井,井边跪着七个穿红肚兜的童男童女。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那晚我偷看了族谱,在最后一页发现段被反复涂抹的记录:"七童祭井,甘霖至。
族长李,道士王,纸扎刘......"每个姓氏后面都按着血手印,最底下还有行小字:"每逢甲子,需献新娘。"
第二天村里炸了锅。张木匠翻修祖屋时,在房梁里发现捆用油布包着的旧账本。
翻开第一页就写着"戊寅年井祭开支",下面罗列着买红绸、香烛的花销,最刺眼的是条"给稳婆的赏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