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她歪了歪头，走近几步，那股香更浓了，“我自小在乡野长大，不懂什么规矩。二少爷说喜欢我这样自在，夫人难道要管着少爷的喜好？”
话里带着刺，却又软乎乎的，叫人发作不得。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用半妖的灵力探探她底细——可灵力刚触到她周身，就像石沉大海，半点回响都无。
奇了！这妖精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不管你懂不懂规矩，”我收回目光，语气冷了些，“但姚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安安分分，便在这儿住着；若敢耍什么花样……”
“耍花样？”她打断我，忽然笑出声，声音脆生生的，却让我后背一凉，“夫人这话，是说我什么呢？我不过是心疼二少爷，想多陪陪他罢了。”
正说着，屋里传来姚百川的咳嗽声，含糊不清地喊：“怜儿……”
她立刻收了笑，转身就往屋里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朝我抛了个媚眼：“夫人还是回自己院吧，免得二少爷醒了见着，又不高兴。”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掀帘进屋，门“吱呀”一声合上。喜梅攥着拳头：“夫人，这狐狸精太嚣张了！”
我没说话，只盯着那扇门，手指轻轻掐了个简单的探妖诀——依旧没用。
可方才她靠近时，我分明瞥见她左手腕上，有一圈极淡的银痕，像是什么东西勒过的印子。还有她捏着檀木珠子的手指，指缝里似乎沾着点极细的、银白色的粉末。
是昨夜那影子的幻象吗？还是什么药粉？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喜梅，去查查这女子进府前，是从哪里来的，再去给大姐送一封信。”
不管她是什么妖精，总得露出马脚。她想毁了姚家的安稳，我偏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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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迷蝶院回来，我让喜梅去查那苏怜儿的来历，自己则坐在窗边翻起了娘亲留下的那本《精怪录》。书页泛黄发脆，是胡姨娘走前偷偷留给我的，里头记着百余种精怪的形貌与特性，唯独翻遍了也没找到“三条银影”的记载。
正看得发怔，院外传来大嫂的声音：“微染在吗？”
我忙起身迎出去。大嫂手里提着个食盒，眉眼温和：“听说百川近日不大好，我炖了些参汤，你替我送去？”她顿了顿，目光往迷蝶院的方向瞥了瞥，“那苏姑娘……你多留意些。”
我接过食盒，心里一暖。大嫂向来通透，怕是也瞧出了不对劲。“谢大嫂费心，我晓得多谢大嫂费心，我晓得。”
送走大嫂，我提着参汤往迷蝶院去。刚到院门口，就见姚百川扶着门框出来，脸色白得像纸，脚步虚浮，苏怜儿正踮脚替他拢着衣襟，那股甜香混着药味飘过来，闻得人一阵发闷。
“夫君。”我走上前，将食盒递过去，“大嫂炖了参汤，你趁热喝些。”
姚百川看都没看食盒，只皱着眉道：“你来做什么？”
苏怜儿在一旁柔声道：“二少爷，夫人也是好意。”说着朝我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得意，“夫人要是没事，便回吧，我扶二少爷去晒晒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