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敲门人
雨是在我拖着行李箱爬上三楼时落下来的。
老旧居民楼的声控灯年久失修，咳嗽般闪烁，光线昏黄。我踮脚按向302的门铃，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门内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门，自己开了条缝。
缝隙后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像揉皱的枯叶。“小满姑娘吧？”老人声音沙哑，带着本地口音，“快进来，外头雨大。”
我道了谢挤进去，霉味混着旧棉絮的气息呛得人发闷。玄关没灯，借着窗外天光，我看见她穿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沾着深色污渍，眼睛浑浊却像深潭，闪着幽光。
“张阿婆。”她自报家门，“我就住楼下202。有事尽管找我。”
我的心一沉。租房信息没提同住的事，但看她眼神，我压下疑虑挤出笑：“麻烦您了。”
302在顶楼。推开门，潮湿的铁锈味裹着霉斑扑面而来。房间二十平米，木板床床板裂着细缝，墙角堆着蒙尘纸箱，最上面的封条泛黄破损。唯一光源是三十瓦白炽灯，把墙上的霉斑照成抽象地图。
“这房子空了一段时间。”张阿婆站在门口，声音迟疑，“前一个租客……考研姑娘，住了一个多月突然走了，押金都没要。”
“是吗？”我应着，目光却被墙角雕着牡丹花纹的木箱子勾住——铜锁锈迹斑斑，锁孔里塞着半截断钥匙。
“那箱子……”张阿婆顺着视线望来，脸色骤变，“小满，千万别碰！”
“装着宝贝？”我随口问，心里犯嘀咕。
“不值钱的旧东西。”她含糊其辞，又突然严厉，“楼上阁楼别上去！楼梯口木门我从外面闩了。记住，十点后不管听见什么，别开门别往上跑！”
我点头，疑云更重。她越神秘，我越想探究。
第二章 阁楼童谣
搬进来第一晚，我做了个诡异梦。
雨敲铁皮屋顶，密集杂乱。我站在阁楼木门前，门不知何时开了，昏黄光线漏出来。推开门，腐臭混着铁锈味扑面——中央摆着褪色婴儿床，床单上有暗红不规则污渍；墙上是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活物在拼命挣脱。
“妈妈……抱抱……”
细鼻音的童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穿红肚兜的小女孩蹲在积灰窗台上，头发湿漉漉沾泥，眼睛却亮得瘆人。
“姐姐，”她歪头咧嘴笑，“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
我腿灌铅般动不了。她爬过来，冰冷黏腻的小手抓住我脚踝：“姐姐躲得太好了……可我闻到你了……”
“啊！”我尖叫惊醒。
凌晨三点十七分，窗外夜色浓，远处有狗吠。我浑身冷汗，心跳如擂鼓。
这时，楼梯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
很慢，很轻，像赤脚踩木楼梯，从二楼往三楼移，停在我房门外。
门把手动了。“咔哒”。
我呼吸停滞——这是插销锁，没钥匙！
“咔哒……咔哒……”撞门声响起，老旧木门“吱呀”抗议，墙灰簌簌掉落。
我缩进被子蒙头，抖如筛糠。不知过了多久，动静消失。
凌晨三点三十四分，我看手机确认时间。
第三章 尘封的相册
次日清晨，我顶着黑眼圈下楼，张阿婆正择菜。
“阿婆，昨晚……”我刚开口，她打断：“小满没睡好？又听见阁楼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