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这一年，你在瑞士，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吼声，在小小的客厅里回荡。
苏...晴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她瑟缩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江浩，你怎么能不信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她哭喊着，试图用我们过去的情分来绑架我。
“信任？”我冷笑出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在你挺着一个九个月大的肚子，跟我说是‘奇迹’的时候，你跟我谈信任？苏晴，你是不是在国外待了一年，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了？”
我是学生物工程的。虽然毕业后没从事本行，但基本的医学常识，我比谁都清楚！
化疗、放疗，哪一样不是在扼杀人体细胞？癌细胞和正常细胞一起杀！一个正在接受癌症治疗的病人，身体极度虚弱，各项机能都处在崩溃边缘，怎么可能怀孕？就算真的走了狗屎运怀上了，医生也会建议立刻流产，因为孕激素会加速癌细胞的扩散！
她编的这个谎言，漏洞百出，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寸一寸地刮过她的脸，她的身体，最后，定格在她那个硕大的肚子上。
“这个孩子……是谁的？”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苏晴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
她看着我，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我知道，我猜对了。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扔进了绞肉机，痛得我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睛，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从穿开裆裤开始的情分，终究，还是抵不过现实。
第三章 第一个谎言
那一夜，我是在书房的沙发上过的。
或者说，是枯坐了一夜。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全是苏晴挺着肚子的样子，和我们过去那些甜蜜的回忆。这两个画面不断交织，撕扯着我的神经。
天亮的时候，我走出书房，双眼通红。
客厅里，苏晴就睡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大概是怕我半夜走了，所以守在门口。
看到她那个样子，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心软。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
我走过去，推了推她。
她惊醒过来，看到我，立刻抓住了我的手，声音沙哑地哀求：“老公，你别不要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掰开她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孩子，是谁的？”
她沉默了。
良久，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一段，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
“是……是安德森医生的。”
安德森医生。
在我和苏晴的视频通话里，这个名字出现过很多次。
苏晴说，他是她的主治医生，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瑞士人，给了她很多鼓励和帮助。
我当时还天真地想，等她病好了，我一定要当面好好感谢这位医生。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人很好……”苏晴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一个人在国外，很孤独，很害怕。他每天都来陪我说话，给我讲笑话，带我去看日出……我……我没控制住自己。就……就那么一次，真的，就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