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别这样..."
女人的呻吟声从楼梯间传来，像一把小钩子，猛地拽住了我的脚步。我站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转角，手里拎着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泡面和饮料，一时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断断续续，夹杂着喘息。我抬头看向通往五楼的楼梯，那里光线昏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提供些许照明。这是我们这栋老旧公寓的特色——楼梯间几乎没人使用，大家都习惯乘电梯。
我放轻脚步，向上走了几级台阶。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我说了...不行...现在真的不行..."
这次我听出来了，是501的程雪。我搬来这栋公寓半年，只在电梯里遇见过她几次。她总是化着精致的妆，穿着得体，看上去比我大五六岁的样子。此刻她的声音却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柔软和脆弱。
我犹豫着是否该悄悄离开，却在这时听到一声啜泣。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我也有我的工作压力..."程雪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每次你打电话来我都必须配合你..."
我这才意识到，她可能是在通电话。不知为何，我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正当我准备转身下楼时，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易拉罐，发出清脆的声响。
楼上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在那里？"程雪警觉地问道。
我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借口。最终，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楼梯。
"是我，403的俞辰。"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刚从便利店回来，走楼梯锻炼一下。"
程雪站在五楼楼梯口，手里握着手机，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她穿着居家服——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短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与平日里的精致形象截然不同。看到我，她迅速擦了擦眼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哦，是你啊。"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很少见人走楼梯呢。"
我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尴尬。
"那个...我听到了一些声音..."我笨拙地开口，随即意识到这话有多不妥，赶紧补充，"我是说，你还好吗？"
程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没事，就是...工作上的烦心事。"
我们之间再次陷入沉默。我注意到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通话已结束。
"你住在403？"她突然问道，"就是阳台对着后院的那间？"
"对，我搬来半年了。"
"难怪我有时候晚上能看到你房间的灯亮着。"她笑了笑，"大学生？"
"嗯，大三，学计算机的。"我回答，然后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你要不要...下来坐坐？我买了啤酒。"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邀请听起来太过唐突。但令我惊讶的是，程雪犹豫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
"好啊，反正今晚我也睡不着。"
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来到四楼。我掏出钥匙开门时，手有些发抖。单身公寓很小，我匆忙把沙发上堆积的衣服和书本扔到一旁，腾出位置给她。
"有点乱，抱歉。"我尴尬地说，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啤酒递给她。
程雪接过啤酒，在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比我想象中整洁多了，我大学时的宿舍简直像被轰炸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