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租500，市中心精装公寓，押一付一，拎包入住。
唯一的缺点：死过八个人。**
穷到被房东扔出行李的那天，我签下了这份诡异合同。
搬进去第一晚，隔壁老太太在客厅数了整夜硬币：“一，二，三…少了一个呀…”
第二晚，天花板的血手印开始更新进度。
直到我在冰箱发现一张新纸条：“轮到你了。”
而合同背面浮现一行血字：
“所有房客，必须死于非命。”
银行卡余额32.5元，行李被房东扔在积水的巷口时，手机屏幕恰好弹出一条推送：【月租500！市中心精装公寓！押一付一！真正的拎包入住！】后面跟着一行小字补充：历史底蕴丰富，寻求刺激体验者优先。
我捏着屏幕裂开的手机，指关节发白。历史底蕴？哈，穷鬼字典里只有“便宜”两个字最动人。
中介张先生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后的笑容像量产的模具，领我推开1404房门的手势像个魔术师。“陈先生，捡到宝啦！瞧瞧这地段，这层高，这视野——” 他夸张地挥手指向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不是‘小小意外’，轮得到这价钱？”
“意外？”我盯着光洁如新的米白色地毯，鼻尖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甜，像铁锈泡在福尔马林里。
“小问题！前前后后也就八位租客，” 张先生语速飞快，皮鞋尖不着痕迹地蹭过客厅地板一块颜色略深的区域，“都是些想不开的可怜人嘛！跳楼的、开煤气的、抹脖子的…最后一个最可惜，多精神的小伙子，非说冰箱里有张催命符，自己吓自己，在浴缸里…呃，触电！” 他掏出一份合同，纸张崭新得过分，“放心，彻底消毒翻新过！押一付一，签一年，违约…赔偿金有点高哦。”
我根本没细看那蚂蚁大小的补充条款。八条人命？在五百块月租面前轻如鸿毛。笔尖划过纸面，留下“陈默”两个字，窗外夕阳的余晖正好被一栋高楼吞没，房间瞬间沉入冰冷的暗影里。
第一夜，寂静像厚重的裹尸布。
我蜷在硬板床上，身下是仅剩的薄褥。凌晨两点，客厅传来清晰的硬币落地声。
叮——当啷啷…
一声，两声，三声…接着是枯枝般的手指摩擦硬币的沙沙声，一个苍老含混的女声开始数：“一…二…三…”
数到九十九，声音戛然中断。死寂。
然后，一声尖利得能划破耳膜的哭嚎炸开：“少了一个呀！谁偷了我的买路钱？！” 指甲疯狂抓挠我卧室门板的噪音紧随其后，吱嘎——吱嘎——！
我死死捂住耳朵，冷汗浸透背心。合同里可没说合住！那中介信誓旦旦，整层就我一个活人！
抓挠声持续到天色发白才消失。我抖着手拉开房门——客厅空无一人，冰冷的地板上，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枚磨得发亮的旧版一分钱硬币。
第二夜，天花板开始作画。
淡黄色的吸顶灯周围，毫无征兆地洇开一片污渍。深褐色，迅速扩大、蔓延，像被打翻的墨汁，又粘稠得如同半凝固的血。污渍中央，一个清晰的手掌印轮廓浮现出来，五指张开，带着一种绝望的拍击姿态。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那些手印湿漉漉地向下延伸，如同有人倒吊在天花板上，用染血的手一路挣扎爬行，最终指向我卧室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