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修千年,登仙台前血染云海。 观音垂目:“天煞孤星命格不破,永世难登仙阙。” 她赐我三生三世情缘,道是破劫良方。 第一世,凡间状元郎掀开我盖头,喜烛下毒酒穿肠。 第二世,清冷师尊抚我额间朱砂:“此骨当为小师妹续命。” 第三世,魔尊重渊囚我于玄冰榻:“剜出你的心,方能救她。” 九重天外佛光再现,观音悲悯:“情劫已渡,孽债已消,当归仙位。” 我捏碎命格金线,任其刺入掌心。 “仙路已断。” 枯骨王座下万魔俯首,血月映着我染金纹的指尖。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们的劫。”
九重天阙的罡风,利如刮骨钢刀。
云清悬在登仙台最后一级玉阶上,单薄得仿佛一片随时会被撕碎的枯叶。脚下是翻涌咆哮、深不见底的云海深渊,头顶仅隔一步,便是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的无上仙阙。那仙光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带着洗涤神魂的磅礴力量,也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严壁垒。
她已在此处僵持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千年苦修,历劫无数。多少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多少回在寂灭深渊徘徊,筋骨血肉不知重塑了多少次,神魂意志早已淬炼得坚如磐石。为的,就是眼前这一步之遥的仙光。
可这一步,却比跨越万载光阴、横渡无尽星海更难。
无形的屏障,坚韧得超乎想象。她每一次调动起历经千劫淬炼的浩瀚灵力,携着万钧之势狠狠撞向那层看似薄如蝉翼的界限,换来的只有更汹涌、更冰冷、更无情的反噬。那反噬之力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轰击在神魂本源之上!如同亿万根淬了寒冰的钢针,狠狠扎进她意识最深处,每一次冲击都带来灵魂被寸寸凌迟的剧痛。
“呃啊——!”
第四十九次冲击失败。云清再也支撑不住,喉头一甜,一口心头精血猛地喷出!
那血珠并非寻常的鲜红,而是带着一种黯淡的、仿佛蒙尘星辰般的暗金光泽,在纯净耀眼的仙阙金光映照下,显得格格不入,诡异而凄凉。血珠并未坠落深渊,反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在触碰到登仙台边缘的瞬间,猛地炸开!
“嗤——!”
如同滚油泼入寒冰,刺耳的消融声骤然响起!那暗金色的血雾如同最污秽的毒瘴,竟将那圣洁无瑕的仙阙金光边缘,蚀刻出一片蛛网般迅速蔓延的、令人心悸的暗沉污迹!那污迹飞快地扩大、加深,仿佛一个狰狞的伤口,烙印在通往永恒的门扉之上。
仙阙金光骤然一盛,带着被亵渎的震怒!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万倍的排斥巨力,如同九天神罚,狠狠砸落!
“噗——!”
云清如遭万钧神山轰顶,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护体灵光瞬间溃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拍下!朝着下方那吞噬一切的、墨色翻涌的云海深渊,疾速坠落!
罡风如刃,撕扯着她的道袍,割裂着她的肌肤。意识在剧痛和失重感中沉浮,濒死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不甘如同毒藤,缠绕着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为什么?!千年修行,万般苦楚,只差一步!为何这一步,便是天堑鸿沟?!
就在她的身影即将彻底被那墨色云海吞噬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