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引以为傲的一切:
专业、理智、掌控力,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我丢下话筒,在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中,疯了一样冲出后台。
我必须回家,我必须找到林晚,我必须……我必须重新掌控这一切。
我脑中疯狂地盘算着谈判策略,如何安抚,如何施压,如何让她撤掉视频,如何将这场危机定义为“夫妻间的情绪误会”。
我还能赢。
我对自己说。
我永远是赢家。
车子在路上疾驰,我拨打林晚的电话,关机。
再打,还是关机。
一种陌生的恐慌,像藤蔓一样从心脏深处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这不是我熟悉的剧本,一切都脱离了我的掌控。
那个永远温顺、永远对我言听计从的女人,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用我教她的东西,来毁掉我?
2.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家,钥匙插进锁孔,旋转。
门开了,迎接我的不是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或泪流满面,而是一片死寂。
屋子整洁得像一间从未有人居住过的样板间。
客厅茶几上,我随手丢下的书、她泡好却没喝的茶,都不见了。
玄关处,她和儿子清远的鞋子,一双不剩。墙上那幅刺眼的全家福,也被摘了下来,只留下一块苍白的墙壁和四个钉子眼,像四个嘲弄的伤口。
她走了。
带着儿子,抹去了一切她存在过的痕迹。
我冲进卧室,打开衣柜,里面属于她的那一边,空空如也。
梳妆台上,她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消失得一干二净,干净得仿佛在告诉我,她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就连床头柜上,她放安眠药的那个小盒子,也不见了。
我第一次感到对局势的“失控”。
这种感觉,比在谈判桌上被对手逼到绝境还要可怕。
因为对手的目的是可以分析的,而林晚,我那个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妻子,我第一次发现,我对她一无所知。
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来回踱步,愤怒、屈辱、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在我胸口冲撞。
我以为她是我掌中的鸟,我筑了金色的笼子,喂她最好的食料,她就该乖乖地为我歌唱。
可她却在笼子上凿了五年,趁我最志得意满的时候,撞开笼门,飞得无影无踪,还顺手点燃了整座牢笼。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妈。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镇定:
“妈。”
“阿烁!你看到网上那些东西没有?
那个丧门星!她是要翻天了!
我早就跟你说,这个女人心眼多,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看看,现在把你害成什么样了!
你赶紧发个声明,就说都是她捏造的,是她精神有问题!
告她诽谤!”
我妈的声音尖利而刻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敲进我混乱的脑子里。
“她人呢?”
我打断她。
“我怎么知道她死哪儿去了!
她还敢回来吗?
阿烁你听妈说,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软,你一软,这辈子就都让她拿捏住了!
你可是陈烁,你是专家!
你不能被一个女人毁了!”
听着电话那头理直气壮的指责,我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视频里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