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许怀若手中的钥匙,伸手去夺。
许怀若露出一个笑,顺势一歪,撞向旁边的多宝架。
多宝架摇摇晃晃,往后,撞倒另一个,再另一个,整整一排,接连倒下,满屋子都是清脆的“咣当”“噼啪”声。
我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多宝架原本矗立的地方。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我僵硬地低头。
赵正甫第一次带我来时看的灯笼大的夜明珠,我最喜欢的宝石点缀的镂花冠……
碎得满地都是。
手指被檀木盒棱角猛撞的痛这时才显现,血迅速涌出来,滴答滴答落成一滩。
看见赵正甫那一刻。
我强忍着泪唤他: “赵正甫。”
他没看我,也没在意满地的碎片。
只走到许怀若身边,轻声问她受没受伤,小心翼翼抱起她离开。
走出门又站定,扔出一句冷冰冰的:
“来人,送王妃回栖月居,没我亲许,永囚不出。”
2
我是谢溶月,江南第一大富商,常水路往返江南与京城两地。
平生最爱两样,一是钱,二是色。
钓到昏迷不醒的赵正甫时,恰逢傍晚,四周昏暗不清。
我只粗略扫了一眼,就大手一挥,命人将他拽上了船。
果然,是我喜欢的那款。
等下人将他怀中藏着的三色翡翠玉镯呈给我后。
我挑挑眉,命人改用最好的药全力救他。
一天后,赵正甫醒了。
第一眼看见的是我摸着三色翡翠玉镯两眼发光的痴样。
他轻咳一声,谢我救了他的命。
我也不客气: “这个好看,我喜欢。”
三色分布均匀,色好种好质好。
千金难得,极品!极品!!!
赵正甫眨眨眼,当即从善如流,将玉镯送了我。
也自此缠上了我。
他说他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封地在云南边陲一带。
此次归京是因他驱逐外敌,安稳边陲,回来受赏的。
没想到一路上刺杀频频,所带护卫均护主而死……
我怀疑他在卖惨,默默捂住了手上的玉镯。
赵正甫爽朗一笑,竟脱口一句: “你好可爱。”
有人笑我财迷心窍,有人唾我一毛不拔,第一次有人说爱财的我,你好可爱。
我不自在地把手拿开,又莫名挽了下耳边的碎发。
赵正甫缠我缠得越发紧。
他邀我下棋,同我垂钓,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他说镇守边境的艰难,说百姓生存的不易。
他从不避讳自己不受器重,甚至隐隐以此钓我: “我在京中受了赏就会回云南,此次我要将母亲留给我发妻的珠冠、楼阁人物金簪、累丝凤簪……一私库的珍玩都带回去。若有人肯做我的妻,王妃的尊荣和宫中制式的簪珥珍玩我定双手奉上。”
“云南此时物阜民艰,若有人去云南经商,定能赚得大把银钱啊。”
我心中一动又一动。
赵正甫这个人,风趣爽朗,率真赤诚,见识广博。
他看得见受苦的百姓,听得见微弱的哭声。
他有上位者的气度,却没有上位者的傲慢。
他还修出了一颗难得一见的悲悯之心。
他和我遇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如果是他……
船行到京城的前一夜,赵正甫邀我看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