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频道被他们标记了，阴影里信号弱，他们找不到你。”他低声，“下去。”
“下去？”
“你不是要看真相吗？”
面具人从栅栏上滑下，像一片黑布甩到地上。志愿者的光径直扫来，在他面具上短暂停滞，接着像被某种东西干扰，光束抖了一下，错开了。
下一秒，**一个隐蔽的地面闸盖“咔哒”弹开了。**面具人无声无息地钻了下去。耳后的男人也把江岚往闸口一推：“走。”
江岚没有时间权衡。她钻下去，闸盖在她头顶合上，世界只剩下一条狭窄得几乎挪不开肩的通道。前面的面具人没有走，而是贴着墙，像在等她。
“你是谁？”她再次问。
“我们把他叫‘引路人’。”耳后那人终于绕到她前面，摘下口罩，帽檐一抬——是陆野。
八、地下的第二层
“你——”
“嘘。”陆野做了个手势。“他在前面。”
面具人轻轻抬手，做了个“看”的手势，然后前行。脚下的铁梯湿滑，鞋底发出细微的吱声。通道尽头，有一道狭窄的门，门上用白漆写着“E-02/维保”。
门后是一段斜坡，斜坡底部是一条并不废弃的轨道。轨道旁有一扇嵌在墙里的小门，门缝透着微弱的蓝光。蓝光的频率稳定，像某种设备在不知疲倦地工作。
“地下的第二层。”陆野说，“我们一直在找的不是废弃线路，而是废弃线路下面，重新加建的一层。”
面具人回头，声音被面具压得瓮瓮的：“看着。”他推开小门。屋里很小，像临时加出来的机柜间，几台笔记本电脑并联着，一块旧的工业显示屏“嘀”的一声亮起。屏幕上是四分割的视频画面：四个风口的监控。
2:00，四个画面同时轻轻抖了一下，接着开始播放一段无人的画面循环，雨丝的下落速度一致，画面角落的水滴轨迹每隔三秒复现一次。
“这就是你们说的‘盖画面’。”江岚低声。
“对。”陆野说，“这套东西通过接入上层系统，把‘无事发生’这段提前写进了监控流。在2:00到2:02之间，每个风口‘都没事’，所以，无论你看到什么，都‘没有被看到’。”
“谁做的？”
“门外那些穿反光背心的人，是‘志愿者’。门里这套东西，需要有人提供内部参数和上层权限。”
“城市数据中心？”
陆野没回答。他看着屏幕左上角的一行小字：“CleanView v.1.3（演示版）”。
“这是什么？”
“一个曾经做‘城市图像清洁’的项目。初衷是自动消除摄像头里的雨雾、闪烁、光污染，方便后台巡检。后来——有人发现它可以‘清除’更有用的东西。”
“人。”江岚吐出这个字。
面具人把手伸到面具边，摘了下来。他是许淮。
“你？”江岚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许淮平静，“我一直在里面，但我不是‘夜行者’。”
“你解释的时机很差。”陆野声音冷。
“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真正的‘他们’。”许淮把口袋里的对讲机放在桌上，“你们以为‘寻光志愿队’是他们的外围，其实——我们是被利用的。我们每一次‘公开巡线’，他们就知道哪一块是真空区，哪一块应该避开。你们今晚没在群里发消息，他们却照样在‘合围’你，因为——他们盯的不是对讲机，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