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哭,我这儿有纸巾。”林晚舟递来纸巾盒,自己窝回窗边抽烟,“我前男友劈腿时,我在陆家嘴天桥上哭了一整夜,把 mascara 哭成了黑烟囱。”她弹了弹烟灰,“后来我买了张去冰岛的机票,在极光下骂了他三天三夜,现在看见北欧地图还想吐。”
念安盯着碗里的热气,突然开口:“他出轨的对象,能给他投资。”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林晚舟挑眉:“哟,还是创业版陈世美?那姑娘是带资进组呗?”她突然笑起来,“不过说真的,男人搞事业时的眼神最迷人,像饿狼看见肉——但你得小心,他可能把你当垫脚石。”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雨点砸在瓦当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念安摸出包里的安眠药,想偷偷塞进抽屉,却被林晚舟眼尖看见:“靠,你真打算殉情?”她一把抢过药瓶,对着光看,“地西泮?姐姐,这玩意儿配酒精才够劲儿,你该早说啊。”
念安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发紧。林晚舟突然把药瓶扔进垃圾桶,又摸出颗薄荷糖塞给她:“听着,想死等我走了再死,别脏了我的观景窗。”她指着窗外,雨幕中隐约可见洱海的轮廓,“明天跟我去扎染工坊,本小姐亲自给你挑块布,染个最骚气的蓝,保证盖过你前男友的绿帽子。”
深夜,念安躺在床上,听着身边林晚舟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雨渐渐小了,月光透过纱窗,在床沿织出一片银白。她摸出枕头下的铁皮盒,里面的餐巾纸花已经皱得不成形,却还固执地保持着花瓣的弧度。
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你弟媳妇怀孕了,需要补品钱,赶紧打五千过来。”念安盯着屏幕,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隔着门板喊她递试卷,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她删掉消息,打开相册,最后一张照片是周明远在图书馆玻璃上画的蝴蝶,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金色的影。
“啪”,林晚舟翻身按亮台灯,扔来块巧克力:“别琢磨了,男人如浮云,巧克力才是真理。”她咬开包装纸,嘴角沾着碎屑,“知道吗?扎染讲究‘冰裂纹’,布越皱,染出来的纹路越漂亮。人也一样,总得皱过几回,才能漂亮得惊心动魄。”
念安咬了口巧克力,苦味在舌尖炸开,却慢慢渗出回甘。她望向窗外,雨停了,洱海面上漂着几盏渔火,像破碎的星星。林晚舟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床头的速写本被风吹开,最新一页画着两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衬衫,一个穿着卫衣,背后是漫天的扎染蓝。
第二天清晨,林晚舟把她从床上拖起来:“走,去看日出。”两人裹着客栈的厚外套,站在洱海边。云层厚重,太阳迟迟不肯露头,水面上飘着雾气,像块没化开的奶糖。
“看见那艘破船没?”林晚舟指着远处搁浅的木船,“去年有对情侣在这儿拍婚纱照,男的突然说‘我忘不了前任’,女的直接把捧花扔进水里,然后穿着婚纱跳进洱海游泳。”她转头看向念安,“后来那女的成了我闺蜜,现在在纽约开画廊,专画负心汉的丑态。”
念安盯着那艘船,船身上爬满了水草,却在船头发现一抹褪色的红,像朵倔强的花。突然,云层裂开道缝,阳光倾泻而下,在水面碎成金箔。林晚舟掏出薄荷糖盒,倒出两颗,一颗塞进念安嘴里,一颗扔进海里:“敬过去的傻逼,愿他们永远在海底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