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当时只有八岁的姐姐林岚,尖叫着,命令她去为自己进行「天气校准」。八岁的姐姐被母亲狰狞的样子吓得只会哭,连站都站不稳。
父亲怕母亲在疯癫中会伤害到姐姐,情急之下,他做了一个致命的决定。
他代替了林岚,亲自为母亲进行了「校准」。
仪式结束后,母亲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她只是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就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她被发现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死状和今晚的姐姐一模一样,七窍流血,表情极为狰狞,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
在她的研究笔记上,多了一句用尽最后力气写下的话:
「我不能让他们出来。」
4 诅咒的真相:
姐姐林岚在医院住了一周。舅舅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是一连串语焉不详的医学名词。
出院那天,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父亲林建国把我拉到身边,用一种宿命般的语气告诉我:「儿子,你不要怕,这是你母亲一脉,白家的诅咒,是祖上传下来的……躲不掉的。」他眼中的光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片灰烬。
父亲的解释让我更加恐惧,那是一种面对未知命运的、赤裸裸的无力感。
「姐夫!」舅舅白浩猛地打断了他,将我拉到自己身边,温柔地安慰道:「林默,别听你爸胡说。世界上没有诅咒,这只是我们家族这一脉的一种罕见的家族遗传病。」他摊开基因报告,指着数据说:「我已经找到了,致病基因就在 X 染色体上,规则很清楚,只要是双 X 染色体,基因就必然会表达。」
「遗传病?」父亲猛地拍案而起,双眼通红地吼道,「是遗传病怎么解释为什么家里有几个女孩,偏偏就只有一个会发病?是遗传病又怎么解释,家里没女孩的时候,男人就会发病?」
一直以来父亲都坚信这是诅咒,而舅舅则坚信这是遗传病,只是还有些机制他还没有研究透彻而已。
舅舅被问得一时语塞,但他依旧坚持:「那也只是更复杂的遗传规律我还没研究清楚而已!一定有它的生物学机制!」
父亲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抛出了最终的质问:「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年我代替了林岚进行仪式,你的妹妹白薇……就死了!」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瞬间刺穿了现场的空气,舅舅的科学理论在血淋淋的亲情悲剧面前,显得无比苍白。他所有的自信和笃定,都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无法辩驳的沉默。
5 最后的嘱托:
那天晚上,舅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讲起了外婆的故事。
他对科学那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源于他亲手为自己母亲执行的,最后一次「气象校准」。
那时候,舅舅白浩还只是一个刚刚考上大学的青年,对未来充满了科学的幻想,而他的妹妹,我的母亲白薇,则是一个对星空和大脑奥秘着迷的少女。他们的母亲,我的外婆,是那一代的「发病者」。
外婆最后一次发病时,她指定了当时在场的、唯一的直系血亲——舅舅,为她进行校准。
舅舅描述说,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他的母亲,那个曾经温柔的女人,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死死地盯着那杯水,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声。而他,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却被迫像一个神棍一样,念着那些荒诞的咒语,执行着那套诡异的仪式,感觉自己的信仰正在被一寸寸地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