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李烨……竟然是个女人！
她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我们二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我从她那双平日里充满暴戾与漠然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惊慌，但那惊慌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一种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更加凛冽的杀意所取代。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辩解。几乎是在同时，她出手了。那看似单薄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手锁住我的喉咙，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池边衣物下藏着的匕首。
我也在同一瞬间做出了反应。复仇的本能让我早已在身体各处藏好了淬毒的银针。我手腕一翻，一枚泛着蓝光的毒针已经抵在了她的腰侧。
我们的动作都快如闪电，转瞬间，彼此的性命便悬于对方一线。
“你是谁？”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因为被我扼住了要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覺的顫抖。
“万岁，您又是谁？”我同样压低了声音，心脏狂跳。
这个惊天的秘密，像一把双刃剑，将我们二人同时钉在了原地。我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杀意，以及一丝……被发现秘密后，无法言说的恐惧。
4.殺意之盟
浴殿之内，杀气与水汽交织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
我的毒针只要再进一分，就能让她见血封喉。而她扼住我咽喉的手，也只需稍一用力，就能让我骨断筋折。我们僵持着，像两只互相亮出獠牙的困兽。
“你想活，还是想死？”最终，是她先开了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的惊慌从未存在。
“我想报仇。”我答道，毫不掩饰我的目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安家的人？”
我心中剧震。她竟然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伪装，在她眼中早已漏洞百出？还是说，她早就开始怀疑我，调查我？
“看来朕没猜错。”她缓缓松开了扼住我喉咙的手，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刀，“三年前，你父亲安提司临死前，曾托人送给朕一份密报。只可惜，朕当时……无能为力。”
她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中，激起千层巨浪。父亲……给她的密报？
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与无奈。“你以为，朕愿意坐在这龙椅上，当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若非顾宪以我皇室血脉稀薄为由，强行将我推上皇位，以女儿身行皇帝事，你以为朕能活到今天？”
她慢慢地退后一步，任由那撕裂的里衣敞开着，仿佛已经不在意被我看到她的秘密。
“朕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何而来。你今夜故意撞翻茶水，救了朕一命。虽然朕不知道顾宪和王福的计划，但朕知道，你不想朕现在就死。”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仇人，是顾宪。而朕的敌人，也是顾宪。”
我没有说话，但抵在她腰间的毒针，却微微松动了一分。
“我们做个交易。”她看着我，眼神锐利如鹰，“朕的秘密，你的身份。我们是彼此唯一的知情者，也是彼此颈上最锋利的刀。我们可以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让顾宪坐收渔利。或者……”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蛊惑：“我们可以联手。白天，你是朕最忠心的奴才，朕是你必须侍奉的君主。晚上，在这乾元殿里，你我便是同舟共济的盟友。你帮朕坐稳这江山，朕帮你，手刃顾宪，为安家平反。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