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救,他今日必死。”沈知微毫不退让,“你若怕担责,现在就走。”
崔明漪脸色一沉:“你不过是个野医,凭一张王爷手令就敢妄自行医?我奉劝你,安分守己,别惹祸上身。”
“惹祸?”沈知微将药灌入张副将口中,随即银针疾出,三针落于手腕、肩井、心俞,“我救的是命,不是惹祸。你若不服,大可等他死了,再上书弹劾我。”
针落毒出。半个时辰后,张副将额头渗出黑汗,呼吸渐稳。崔明漪脸色铁青,拂袖而去。沈知微刚回医馆,便见一人静立院中。玄色长袍,肩披银甲,眉如刀刻,正是萧景珩。“你来干什么?”她警惕地问。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伤痕——那是今日施针时被患者挣扎划破的,“你治好了张副将。”
“是。”
“崔明漪已上书朝廷,说你私用妖药,扰乱军心。”
沈知微冷笑:“那又如何?他若敢动我,你怎么办?”
萧景珩走近一步,声音低沉:“我说过,你若用行医令作恶,我亲手斩你。但若有人诬你,我——也亲手护你。”
她怔住。
他凝视她:“沈知微,你以为我给你那道令,只是为了还你救命之恩?”
“不是?”
“是信你。”他缓缓道,“这北境,太多人装神弄鬼,太多人借医谋权。可你不同。你救一人,便少一人死。我给你的,不只是令,是权,也是责任。”
风拂过,吹动她额前碎发。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并不像表面那样冷酷。
“那你现在来,是警告我?”她问。
“是提醒。”他递出一块玉牌,“持此牌,可入王府药库,取所需药材。但记住——若你越界,这牌,也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她接过玉牌,指尖触到一丝温润。
“萧景珩。”她忽然叫他名字,“你为什么信我?”
他转身,背影挺拔如松:“因为你救我时,眼里没有畏惧,也没有贪欲。你只在乎——能不能活。”
门关上,夜归寂静。沈知微握紧玉牌,低声自语:“我不是为了你活,是为了我自己。”但她心里清楚,从这一刻起,她已不再是一个孤身求生的穿越者。
她是沈知微,北境第一位女子医官,也是那个战神王爷——唯一愿意相信的人。
03
秋夜,月圆。北境的风裹着霜气,刮过王府高墙,檐角铜铃轻响,如低语,如呜咽。沈知微正伏案整理医案,忽闻院外一阵骚动。
“快!雪照,去请沈大夫!王爷心口剧痛,吐了血!”
她猛地抬头,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萧景珩的心疾——发作了。她抓起药箱冲出门,一路疾行至王府东院。守卫欲拦,她亮出玉牌:“王爷等我救命,谁敢挡?”寝殿内,烛火摇曳。萧景珩仰卧榻上,面色青白,唇角带血,一只手死死扣住胸口,冷汗浸透中衣。几名太医跪地颤抖,不敢上前。
“怎么回事?”沈知微推开众人。
“脉象紊乱,寒气入心,药石无灵……”一名老太医颤声说,“王爷这寒毒……已入心脉,恐……恐撑不过今夜。”
她一把搭上他腕脉,眉头骤紧——**心律失常,血压骤降,典型的急性心包炎症状**,若不立刻干预,心脏随时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