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次行业酒会上“偶遇”了他,在他最志得意满、实际上气运最虚浮的时刻,不动声色地“咬”下了一大口他即将溃散的金色运势。
他浑然未觉,还在高谈阔论。
几天后, news传出他决策再次出现重大失误,被董事会投票罢免,黯然离场。
而我,用那份偷来的运势,精准地在股市最低点买入,最高点抛出的,正是他公司的股票。
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的名声也开始在这个充斥着欲望和焦躁的圈子里隐秘地流传起来。他们不知道我具体做了什么,只知道和我“接触”过之后,他们那些走背运的对手,似乎会变得更加倒霉。而我,总是能奇迹般地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们叫我“幸运儿”,叫我“点金手”。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什么。我是一个窃贼。一个躲在阴暗处,啃食别人溃烂伤口的鬣狗。
我住进了顶层公寓,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我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手腕上是价值七位数名表。我品尝着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美食,周围的人都对我笑脸相迎,毕恭毕敬。
但我很少笑了。
镜子里的那个人,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平静。像结了一层冰的湖面,底下藏着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东西。
我头顶的线,如今变得异常粗壮稳定,呈现出一种混合着浓郁金色和沉稳蓝色的光泽,坚定有力地向上延伸,没入不可知的未来。强大,稳固,似乎无可撼动。
我已经很久不需要去“进食”了。偷来的命运已经足够雄厚,可以自我循环,生生不息。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她在一个慈善晚宴上主动接近我,一袭黑裙,气质冷冽得像高山上的雪。她很美,但美得带有攻击性,像精心打磨过的武器。
“久仰大名,”她递给我一杯香槟,笑容无懈可击,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听说您总是能带来好运。”
我的视野在她靠近的瞬间,自动切换。
然后,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头顶的命运线,粗壮得超乎想象,是一种极其沉郁的暗金色,如同凝固的血液,透着一股不祥的奢华感。它稳定地向上延伸,看不出任何即将崩溃的迹象。
但这不是最让我吃惊的。
最让我心惊肉跳的是,缠绕在她那根暗金主线旁边,还有另一根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散发着微弱血光的线!
那根细线,若有若无地……连接着我!
像一根无形的钓鱼线,又像一道冰冷的标记。
她是谁?
我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她周旋。她的谈吐极佳,对金融、时政乃至艺术的见解都犀利独到,显然是这个世界的顶层玩家。
但她话语里的机锋,偶尔流露出的探究眼神,都让我如坐针毡。
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晚宴结束后,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回到我那安保森严、可以俯瞰全城的顶层公寓,我却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那种被窥视、被标记的感觉,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