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份古代的水利图纸,标注着全镇水脉的走向,还写着 “每三十年需以朱砂重描碑纹,否则水脉易滞”。
“难怪前几年镇上总积水。”
赵德海摸着石碑上模糊的纹路,“许先生前几年总去镇西的排水渠转悠,原来早知道这事。”
我想起师父临终前,曾让我多留意排水渠,当时没懂,如今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墓室角落里,还放着个木盒,里面装着一小罐朱砂和一支狼毫笔,笔杆上刻着 “许” 字 。
正是师父年轻时用的笔。
我拿着朱砂,按照图纸上的指示,仔细给石碑上的纹路重描一遍。
刚描完最后一笔,外面突然传来泉眼的 “咕咚” 声。
跑出去一看,泉眼的水流比之前更旺了,清澈的泉水顺着渠道,慢慢流进了镇上的田埂。
刘三站在人群后面,挠着头递来个布包:“林师傅,这是我之前挖的陶片,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贪这种小便宜了。”
我接过布包,把陶片放回墓室。
师父留下的古墓,不是藏着财宝的密室,而是守护镇子的 “地脉账本”,记录着一代代人该担的责任。
回到家时,发现金色帛书又有了变化,古墓符号旁多了行小字。
“水脉通江,需固堤岸”。
月光落在帛书上,与师父的玉佩相照,我知道,守护镇子的路,还得接着走下去。
第五章 江堤固脉
入秋的第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江面上的浪头拍得堤岸 “咚咚” 响。
我揣着罗盘往镇北的江堤赶时,远远就见赵德海领着长工扛着沙袋往西堤跑,他老远就喊:
“林师傅!西堤段渗出水了,跟您说的‘水脉通江’正好对上!”
西堤是镇上最老的堤段,砖石缝里已渗出浑浊的江水,我把罗盘放在堤岸石墙上,指针竟往地下扎。
这是 “地脉虚浮” 的征兆。
蹲下身用洛阳铲探了探,铲尖带出的土混着碎草屑,还带着股腥气。
“这底下是空的,早年应该是个旧水坑,填的时候没夯实,江水顺着地脉缝往里渗了。”
刘三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手里还攥着把铁锹,脸涨得通红:
“林师傅,我知道错了,这次您让我干啥都行!之前挖古墓是我糊涂,现在可不能让江水泡了镇子!”
我看着他手里磨亮的铁锹,想起师父说过 “知错能改,便是守心”,
便指了指堤岸内侧:“你帮着量尺寸,按‘子午向’每隔三丈画个记号,子午属水,能引地脉稳堤基。”
转身回屋取帛书时,竟在师父的另一个旧罗盘夹层里摸出张泛黄的图纸。
是民国年间的江堤测绘图,西堤渗水处恰好标着个 “月牙形” 的记号,旁边注着 “此处忌填沙土,需用青石混糯米灰浆”。
图纸边角还留着师父的笔迹:“江堤如镇,地脉如筋,筋弱则镇摇”,原来他早把加固堤岸的法子藏在了罗盘里。
召集村民加固时,有人质疑用青石和糯米灰浆太麻烦,不如直接堆沙袋。
我指着江面上的浪头:“这不是普通的渗水,是‘水冲煞’顺着地脉缝往里钻,沙袋挡得住水,挡不住地脉虚浮。
青石属土,糯米灰浆能凝气,正好能补地脉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