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他母亲,而是为了他自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还有个儿子。”
“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想拉我的手。
我再次躲开。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的冷漠,让他有些无措。
“那……我们把绵绵接回来吧,一家人……”
“不。”
我打断他。
“绵绵,暂时回不来。”
“为什么?”他急了,“她在哪家医院?我去接她!”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很可悲。
“陆明州,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当她的父亲吗?”
“当你的母亲,要用她的救命药去给一个健康的孩子‘预防’发烧时,你在哪里?”
“当她在我怀里抽搐,快要没气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
他痛苦地闭上眼。
“我会弥补的,薇薇,我发誓。”
“怎么弥补?”我追问,“用钱吗?”
他愣住了。
是啊,除了钱,他还能给我和孩子什么?
这三年,他给我的,除了钱,也只剩下无尽的忍让和沉默。
就在这时,床上的沈安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
我脸色一变,立刻抱起他。
他的身体,有些不正常的发烫。
陆明州也紧张起来,“他怎么了?是不是也发烧了?”
我拿出体温计,一量。
38度5。
张兰在门口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大孙子怎么了?”
当她看到体温计的度数时,立刻尖叫起来。
“快!送医院!马上去最好的医院!”
“明州,快去开车!”
她的紧张和惊慌,与昨天面对绵绵时的冷漠,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陆明州立刻冲出去准备车。
张兰则手忙脚乱地想给孩子穿衣服。
我拦住了她。
“不用。”
我平静地说。
然后,我从那个神秘的包里,拿出了一瓶全新的儿童退烧药。
和昨天张兰手里的那瓶,一模一样。
我拧开,倒在勺子里,熟练地喂给了沈安。
陆明州和张兰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为什么会有药?”陆明州颤声问。
是啊。
如果我一直有药,昨天又为什么要求张兰?
我看着他们震惊的脸,缓缓开口。
“因为,我知道,我的儿子,随时都可能需要它。”
“他的身体,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
一个新的,更深的悬念,在我平静的叙述中,浮出水面。
6
真相,是我主动揭开的。
在去医院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安喝了药,暂时安静下来,在我怀里睡着了。
陆明州开着车,手都在抖。
张兰坐在副驾,大气都不敢出。
“安安有先天性心脏病。”
我开口了。
一句话,像一颗炸雷,在狭小的车厢里炸开。
陆明州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停在路边。
他回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室间隔缺损,而且缺损面积很大。”我平静地复述着医生的话。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医生会说他‘情况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