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开口：“理论上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林薇的声音尖了几分。
“但是医学上有奇迹。”我说完了他的话。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我缓缓摘下了墨镜。
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诊室里鸦雀无声。
我先是“茫然”地环视四周，然后“惊喜”地看向身边已经石化的两人。
“薇薇？是你吗？我终于...终于看到你的样子了！”我假装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注视着她瞬间惨白的脸。
林薇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浩更是目瞪口呆，手中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王医生也震惊得说不出话，他明明应该宣布我无法复明，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奇迹！真是医学奇迹！”王医生终于找回声音，或许是因为不必再违背医德撒谎而松了一口气。
我转向张浩，继续表演：“张浩？好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里？哦对，你是来陪我的！”
张浩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你真的能看见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重复着“太好了”，但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我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激动地拥抱他们：“这三年，辛苦你们了！没有你们的照顾和支持，我撑不到今天！”
当他们僵硬地回应我的拥抱时，我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5 好戏开场
复明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回公司的路上，我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城市风景，感慨万千。三年了，我终于不再需要假装看不见这个世界的美。
而副驾驶座上的张浩如坐针毡，一直在偷偷发信息，不用说，是在和林薇串供。
“哥，你能看见真是太好了。”张浩第N次重复这句话，声音干巴巴的。
我拍拍他的肩，注意到他猛地一颤：“放心，兄弟，我回来了，公司的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了。”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到达公司时，员工们已经排成两列，举着“欢迎陈总重见光明”的横幅。但许多人的表情与其说是欢迎，不如说是惶恐。
三年间，公司几乎大换血，重要岗位都安插了张浩的人。这些人没少在“瞎子老板”面前搞小动作，现在恐怕都在担心秋后算账。
“陈总，恭喜您！”前台小姐小杨真诚地笑着，她是少数几个始终对我保持尊重的员工之一。
我记得她的声音。三年来，她每次都会耐心引导我到电梯，悄悄提醒我脚下的障碍，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看笑话。
“小杨，你比我想象中更漂亮。”我微笑着说，注意到她惊讶的表情，“别奇怪，三年来你的声音我一直记得。”
张浩急忙插话：“哥，咱们先去办公室吧，有个重要会议...”
我摆手打断他：“不急，我想先到处看看。三年了，我终于能再次看看公司变成什么样了。”
我故意走向财务部门，听到身后张浩倒吸一口凉气。
财务总监李强是张浩的表弟，据我所知，三年来他帮张浩挪用了不少公款。
“陈、陈总！”李强见到我，慌乱地站起来，下意识地用文件遮住电脑屏幕。
我假装没察觉他的异常，亲切地与他握手：“李总监，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今晚我请客，犒劳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