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心寒。
「不必了。」秦默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护着我，绕开我妈的拉扯。
「今天的拜访，我想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拉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门。
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声音。
电梯里，秦默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
直到走出单元楼，看到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辉腾旁，张启明正像个孙子一样躬身站着，我才真正回到了现实。
现实，比戏剧还要荒诞。
7.
看到我们出来，张启明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惶恐的笑。
「小秦董，舒小姐。」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秦默的脸。
从我家的窗户里，能清晰地看到我爸妈和我哥三张煞白的脸。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眼中高不可攀的「张总」，在他们鄙夷的「穷小子」面前，卑微得像一粒尘埃。
秦默没有理会张启明，只是拉着我上了他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
那是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奥迪A6，我一直以为是他借的朋友的车。
现在看来，这大概是他名下最不起眼的一辆。
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区，我一直沉默着。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生气了？」秦默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我摇摇头。
「不是气你。」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很难过。」
他为什么要道歉？他什么都没做错。
错的是我，是我的家人。
「秦默，对不起。」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
秦默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他倾身过来，用指腹轻轻擦掉我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傻瓜，你道什么歉。」他的声音很轻，「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早就该告诉你的。」
我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不早点说？」
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映着我的倒影，无比认真。
「因为我怕。我怕你喜欢的，不是秦默，而是秦家的继承人。我想找一个，只因为我是我，而喜欢我的人。」
「我找到了。」他顿了顿，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就是你，舒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在这一刻都被抚平了。
原来，他和我一样，都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感情的纯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哥舒恒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然后关机。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来自那个家的声音。
8.
秦默重新发动车子，带我去了江边。
晚风吹散了心头的烦闷，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秦默问我。
我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我想先搬出去住。那个家，我暂时不想回去了。」
「好。」他没有多问，只是说，「我帮你找房子。」
「不用。」我坐直身体，「我自己可以。秦默，我不想依靠你。」
不是矫情，而是我刚刚才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我的家人因为这份差距而变得面目可憎，我不想自己也变得依附于他，失去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