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我,语气里满是痛心。
“清欢,你跟我走。我带你去验伤,我们起诉离婚,我帮你争取你应得的一切。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清欢吗?”
“你认识的沈清欢?”我抬起头,轻声反问。
“是那个在大学里拿遍所有奖学金,在画展上大放异彩的沈清欢吗?”
“是那个曾经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拥有美好未来的沈清欢吗?”
“周子昂,那个沈清欢,早就死了。”
死在我嫁给顾沉的那一天。
死在我父亲被他们逼死的那一刻。
死在我被顾沉一次次家暴,而你这位“朋友”却一无所知的时候。
我的话,像一根针,刺得周子昂哑口无言。
他看着我,眼里的失望变成了深深的无力。
顾惊渊看着我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眼神变得幽深。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我没有去看那张黑卡,而是看向顾惊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顾先生,我说过,有些债,是钱还不清的。”
“比如,人命。”
我说完,将那沓冥币,整齐地摆在了茶几上,就在那张黑卡旁边。
黑色的银行卡与黄色的纸钱,形成了诡异又讽刺的对比。
顾惊渊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第一次,真正地变了。
5
“你什么意思?”顾惊渊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周子昂显然无法理解我们之间这谜语般的对话,他只觉得我受了刺激,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清欢,别说胡话了。”他试图拉我的手,“你现在需要休息,我送你去医院。”
我避开了他的触碰。
“周子昂,你走吧。”我的声音很平静,“这是我的家事。”
“家事?”他拔高了音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管这叫家事?沈清欢,你到底还要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
顾沉在一旁冷笑出声:“听到了吗?周队长,她自己都不想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
周子昂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顾惊渊挥了挥手,示意周子昂可以离开了。
“周队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剩下的,我们会处理。”
他的话语权,不容置疑。
周子昂最终还是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担忧,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惊渊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沈清欢,三年前,沈氏集团的破产,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心中一凛。
他果然,想起来了。
三年前,沈氏集团在一夜之间崩塌。
表面上是资金链断裂,经营不善。
但只有我知道,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
而顾家,就是那头最凶猛的头狼。顾沉的父亲主导了这一切,而远在海外的顾惊渊,则通过资本运作,完成了最致命的一击。
我父亲在得知公司破产,背上巨额债务后,突发心梗。
而就在救护车赶来的路上,顾沉,为了给林薇薇出气——因为林薇薇曾被我父亲当众斥责过——故意开车堵住了那条唯一的生命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