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报复。”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也可以选择不签。然后带着你儿子,离开我的诊所。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他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各大新闻的社会版面上。到时候,你和你的陈副总,就可以一起‘名扬天下’了。”
我把一支笔,放在协议旁边。
“签,或者不签。给你三分钟考虑。”
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挣扎,到恐惧,再到绝望。
我知道她没得选。
就像十五年前,被她堵在墙角的我,同样没得选。
三分钟后,她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她的名字。
赵静。
我看着那两个字,笑了。
“很好。”我收起协议,站起身,“那么,赵女士,欢迎来到我的治疗室。第一次特殊辅导,明天开始。”
她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街角。
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许医生,刚刚赵静的账户,往我们诊所的对公账户上,转了一百万。”
“嗯,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
赵静,你以为钱能买来心安吗?
不。
钱,只能买到地狱的入场券。
而我,就是你的摆渡人。
6
第二天,赵静准时来了。
她的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我带她进的,不是我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而是另一间房。
这间房很小,没有窗户,墙壁是深灰色的,只在中央放了一张椅子。
这是我的催眠治疗室。
但我今天要做的,不是催眠。
“坐。”我指了指那张椅子。
她不安地坐下。
我关上门,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头顶一盏昏黄的灯。
这种幽闭的环境,能最大限度地放大人的恐惧。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在发颤。
我没回答她,而是打开了墙上的一个投影仪。
对面的白墙上,出现了一张照片。
一间堆满了废弃桌椅、篮球、跳马的房间。
是北中学的体育器材室。
赵静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
“眼熟吗?”我站在她身后,声音幽幽地响起。
她没说话,身体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十五年前,十月的一个晚上。晚自习之后,你带着两个女生,把我骗到这里。你说,老师找我。”
我一边说,一边播放下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把老旧的铜锁。
“然后,你们把我推了进去,从外面锁上了门。”
“别说了……”她哀求道。
我置若罔闻。
“那天晚上很冷,我只穿了一件薄毛衣。我拼命地敲门,喊叫,但没人听见。器材室的窗户,早就被木板钉死了。”
投影上,出现了器材室那扇钉着木板的窗户。
“我好冷,好怕。我以为我会死在里面。你知道,人在极度寒冷和恐惧的时候,会产生幻觉吗?”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我看到了我爸妈。他们就站在门口,冲我笑。我想跑过去抱住他们,但我的腿,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求求你,别说了……”赵静的眼泪流了下来,混着她昂贵的粉底液,在脸上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