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桌后的干部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起近乎谄媚的笑容:“霍营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被称作霍营长的男人没理会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精准地钉在了蜷缩在角落的沈娇身上。
那目光太具有穿透力,沈娇只觉得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后背窜起一阵麻意。她看着他迈开长腿,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军靴踏在夯实的泥土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敲在她的心尖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一股混合着烟草、汗水和阳光暴晒过的皮革味道,强势地侵入她的鼻腔。
他伸出手,不是对她,而是对着她放在脚边的行李箱旁,那个装着改造材料和介绍信的文件袋。
沈娇下意识地递过去,指尖微颤。
男人抽出里面的纸张,目光快速扫过。随即,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她脸上,这一次,不再是远观的审视,而是近距离的、毫不避讳的攫取。从她光洁的额头,到惶惑不安的眼眸,再到微微失去血色的唇,最后,定格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他看着看着,忽然伸手,一把攥住了她递文件的那只手腕。
他的手掌极大,温热,粗糙的枪茧磨蹭着她腕部娇嫩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战栗。力道之大,让她丝毫无法挣脱。
沈娇惊得抬眸,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眸,瞳仁黑得惊人,此刻眼底正翻涌着某种她看不懂的、骇人的情绪,像是沉寂千年的火山,在触及她这一星火种时,骤然苏醒,奔腾着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占有欲。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带着砂砾的质感,砸落在寂静的空气里:
“沈娇?”他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品味。“跟我走。”
说完,不等她回应,也不看旁边干部惊愕的脸色,他攥着她的手腕,转身就往外走。那只小巧的行李箱,被他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拎起。
“等……等一下!”沈娇试图挣扎,她的声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微弱得像蚊蚋。
男人脚步不停,只侧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任何征询的意思,只有不容置喙的掌控。“你的住处,我安排。”
他把她带到了公社大院后面,一片相对独立的家属区。这里同样是土坯房,但显然规格更高一些,至少门窗齐全。他推开其中一间的木门,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土炕上的被褥是半新的,房间打扫得还算干净。
最让她心慌的是,他的住处,就在她的隔壁。仅一墙之土坯之隔。
“以后,你就住这里。”他松开她的手,腕骨上已然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我叫霍擒虎。”他报上名字,像是一种宣告。
从那天起,沈娇便被困在了这片西北的黄土坡,困在了名为霍擒虎的牢笼里。
霍擒虎,这个名字很快就像他其人一样,在河西公社乃至整个军区都代表着一种绝对的权威和潜力。他是全军最年轻的正营职军官,战功赫赫,前途无量。可他对沈娇的“关照”,却密集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