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是不是误会了?我没觉得丢人啊。我觉得我爸这样,挺可爱的,有一种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美。就像行为艺术。您不懂艺术,我不怪您。”
我甚至贴心地,给那张照片P上了一个“当代艺术”的水印。
叔叔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各路亲戚开始轮番上阵。
三姑:“念念,你爸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
我:“三姑,我每个月给我爸妈三千生活费,给我弟还房贷两千,水电网费我全包,这叫‘他们养我’?您家的‘养’,是这个意思吗?那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表姨:“小孩子家家的,别这么大火气。快把照片删了,给你爸和你姑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表姨,我今年二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能独立承担法律责任了。您不用拿哄三岁小孩的话来pua我。还有,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您这么喜欢道歉,要不您替我道一个?”
我化身键盘战神,以一敌百。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找到里面的逻辑漏洞,然后用最冒犯、最阴阳怪气的语言,十倍奉还。
他们习惯了站在道德高地上对我指指点点,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把他们脚下的那块垫脚石,抽得一干二净。
当他们发现,辈分压不住我,亲情绑架不了我,道德说教对我也无效时,他们彻底黔驴技穷了。
最终,这场闹剧,以我姑姑和叔叔恼羞成怒地退群,以及群主——我奶奶,被迫解散了这个“相亲相爱”群而告终。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放下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安静了下来。我爸的咒骂和我妈的哭声,都消失了。
我打开门,客厅里一片狼藉还没收拾。我爸妈和我弟,三个人,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像是在开一场关于我的三方会谈。
见我出来,三道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我身上。
那目光里,有愤怒,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困惑。
仿佛在他们的认知里,程序出现了致命的bug。那个原本应该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蒋念,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战斗力爆表的陌生人。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妈率先开口,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过的鼻音,但神奇的是,她没有再指责我。
“不想怎么样。”我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当着他们的面,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燥热。
“就是觉得,以前那样过,挺没意思的。”我说,“以后想换个活法。”
“换个活法?换个活法就是把家里的脸都丢尽吗?!”我爸忍不住又咆哮起来。
“脸?”我笑了,看着他,“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天天在家喝酒打牌,输了钱就骂老婆孩子,你觉得你有脸吗?妈天天就知道抱怨,说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一辈子,结果养出两个巨婴,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你觉得你有脸吗?还有你,”我看向我弟,“二十多岁的人了,靠着姐姐的钱打游戏,你觉得你有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