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电击事件后,叶凌霄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躺了三天。诊断结果是“严重电击伤伴神经损伤”,建议静养。但他只住了一天,就拖着依旧麻木刺痛的身体和一张巨额医疗费欠单,回到了车间。王德发看他的眼神,除了厌恶,更多了忌惮——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人形避雷针”。
姜小雨彻底将他视作空气。她的目光扫过他时,不再有愤怒或恐惧,只剩下彻底的漠然,如同看待流水线上一个故障的零件。这种漠然,比任何指责都更让叶凌霄窒息。他想做点什么,哪怕是最微小的、不打扰她的弥补。他想起了前世璇玑曾喜欢他操控灵蝶绕着她飞舞…
一个笨拙的念头在绝望中滋生。
午休时,姜小雨的工位空着。叶凌霄的目光落在她工具架边缘,一枚被遗忘的、普通的黑色发卡上。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经脉中残留的麻痹刺痛感,将意念沉入丹田。那点金光微弱了许多,但还在。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灵力,极其谨慎地缠绕上那枚发卡。
驭物术。前世心念一动,飞剑可横跨星海。今生,他只求能让这枚小小的发卡,像蝴蝶一样,在她面前轻盈地飞一个弧线,然后悄然落下,给她一点小小的惊喜?或者…困惑?
意念集中,灵力输出。
嗡……
那枚黑色的发卡,在工具架上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在叶凌霄紧张而期待的注视下,它…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像喝醉了酒,摇摇晃晃,但确实脱离了重力!
成功了!一丝微弱的狂喜掠过叶凌霄心头。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丝灵力,想让发卡平稳地飞向姜小雨的桌面。
然而,失控如影随形。
那发卡刚飘离工具架一米远,突然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猛地加速!开始在空中疯狂地、毫无规律地旋转、翻滚、跳跃!时而像陀螺般高速自转,时而像失控的钻头般俯冲又拉起,甚至在空中划出几个极其怪诞的、类似街舞的扭曲动作!
“呜——嗡——!”发卡高速旋转切割空气,发出怪异的嗡鸣!
“啊!什么东西!”有女工尖叫起来。
“虫子?…不对!是发卡!姜小雨的发卡!它…它在跳舞?!”
“卧槽!闹鬼了?!”
午休的宁静瞬间被打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枚在空中抽风般狂舞的黑色发卡。姜小雨正好回到工位,看到这一幕,瞬间花容失色,指着那诡异的发卡尖叫起来:“啊——!我的发卡!那是什么?!”
她的尖叫引来了更多人围观,也引来了王德发。
“吵什么吵!”王德发怒气冲冲地拨开人群,看到那枚还在空中做“托马斯全旋”的发卡,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下一秒,他立刻锁定了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正努力掐诀想收回灵力的叶凌霄。
“叶!凌!霄!”王德发的声音因为暴怒和抓到把柄的兴奋而变形,“又是你搞的鬼!用无人机偷拍女工?!还搞这么下流的把戏?!罚款!必须罚款!两千!不交就滚蛋!”他根本不相信什么灵异,直接扣上了最“现代”也最恶毒的帽子。
“我没有…不是无人机…”叶凌霄艰难地辩解,拼命想收回那失控的灵力。
情急之下,他掐诀的手势猛地一收!
那枚发卡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一拽,停止了疯狂的舞蹈,然后像一颗被全力投掷出的黑色子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人群方向——确切地说,是朝着正捂着屁股、好奇地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保安队长赵铁柱——激射而去!
“嗷呜——!!!”
一声凄厉的、变了调的惨叫响彻车间!赵铁柱捂着屁股,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蹦起老高!那枚发卡,不偏不倚,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深深扎进了他厚实臀肌的边缘!
混乱中,叶凌霄看到姜小雨挤过去,捡起了那枚沾着一点可疑红色(可能是赵铁柱的血,也可能是油漆)的发卡。她捏着发卡,冰冷的眼神扫过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叶凌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叶师傅,有这搞歪门邪道的技术…还不如去参加个达人秀。”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赵铁柱的哀嚎和王德发的咆哮,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在叶凌霄心上。
更荒诞的是,三天后,厂里流传着一个新的怪谈:赵队长屁股被发卡扎过的地方,似乎产生了奇异的磁性,每次坐他的办公椅,椅子底下总能吸住几把扳手或螺丝刀,成了车间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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