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这位先生看着有些眼生呢。是……新合作方的代表吗?好像……不太懂规矩?”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默那张强行堆砌笑容的脸,如同被骤然抽干了所有血液,惨白一片。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珠几乎要凸出来,嘴唇哆嗦着,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眼神里的震惊、贪婪、渴望,瞬间被巨大的羞辱和难以置信的愤怒所取代,烧成一片赤红。他精心准备的说辞,他自以为能打动我的“深情”,在我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面前,彻底碎成了齑粉。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原本在附近低声交谈的几位宾客,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看好戏的玩味。陈默站在那里,像个突兀闯入华丽舞台的小丑,承受着四面八方无声的嘲笑和鄙夷。他精心打理的头发似乎都耷拉了下来,昂贵的西装也掩盖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的狼狈和局促。
商时序自始至终没有看陈默一眼。他仿佛只是被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稍稍打扰了品酒的兴致。他微微低下头,下颌的线条冷硬如石刻,目光落在我晃动的酒杯上,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他骨节分明、带着微凉体温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握着酒杯的手背。
“酒凉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和掌控,如同在陈述一个无需质疑的事实。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陈默粗重的喘息和背景的嘈杂。
随即,他抬眼,目光平淡无波地掠过陈默那张因极度羞辱而扭曲涨红的脸,像扫过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最终落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身上。他甚至无需开口,只是一个极其淡漠的眼神示意。
那名训练有素的侍者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恭敬微笑,身体却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巧妙地、坚定地挡在了陈默和商时序之间,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先生,这边请。”侍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陈默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推搡。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不甘,还有一丝彻底崩塌的绝望。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翕动着,但最终,在侍者无声的逼视和周围愈发刺目的目光中,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垮塌下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在侍者半引导半胁迫的姿态下,脚步踉跄地、极其狼狈地被“请”离了这片属于顶尖掠食者的中心区域。
他仓惶离去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衣香鬓影和璀璨灯火构成的迷宫里,如同被海浪吞噬的一粒沙。
直到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彻底远离,商时序圈在我腰侧的手臂才极其轻微地放松了一丝力道,但并未移开。他垂眸,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那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惯常的冰冷审视,而是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极具侵略性的暗流。欣赏?占有?掌控?亦或是一丝被点燃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风暴?
他微微俯身,薄唇贴近我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