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水晶灯碎光落满香槟塔时,十八岁的祁望舒在晚宴漩涡里遇见两个人。
一个是沈砚,是老弄堂里塞给她红豆松糕的少年,是十年未忘的“砚哥”,藏着她整个童年的甜。
一个是裴予川,是MP3里陪她熬过雪夜的歌声,是聚光灯下的乐坛巨星,指尖擦过她耳畔时,带着烫人的暖意。
当旧时光的守护者撞上照亮前路的光,她才知,这场重逢不是偶然,是命运早写好的序章。
正文:
1. 星光重逢
水晶吊灯的光芒并非均匀洒落,而是被亿万棱面切割、折射,化作细碎而锋利的星点,纷纷扬扬砸在香槟塔尖,叮咚脆响,裹挟着浮华的喧嚣。
十八岁的祁望舒,象牙白丝绸礼裙如同凝固的月光,衬得她肩颈线条如精心打磨的玉器。
她立于归国首场顶级晚宴的漩涡中心,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被风霜淬炼却愈发青翠的竹,根须深扎命运的泥泞,枝叶固执地刺向幽暗的夜空。
空气里,昂贵香槟的微醺气泡与名贵香水的气息交织缠绕,无声地角力着欲望与权势。
她手中握着一支剔透的高脚杯,杯脚冰寒,那寒意几乎要钻进指骨深处,可握着杯柱的手指却稳得纹丝不动,连指关节都未因用力而泛出丝毫血色。
面对眼前西装革履、肚腩微凸的投资人,她唇角的弧度被精确计算过,上扬的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眼底的笑意也如同精心调试的暖光,均匀铺洒,无可挑剔。
“望舒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十八岁就有这般格局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总递来烫金名片,指尖带着油腻的触感,有意无意划过她微凉的手背。
祁望舒指尖几不可察地一僵,一丝细微却尖锐的厌恶如冰针般刺入心底,随即流畅地以拇指与食指精准捏住名片边缘,巧妙避开触碰:
“王总过奖,不过是运气好些,抓住了些机会。”
话音落时,目光习惯性扫过人群,却在触及露台边缘那个身影的瞬间,骤然凝滞!心跳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漏跳了一拍!
不远处,巨大的落地玻璃映着室内的华光与室外的夜色。
一个穿深灰高定西装的身影正微微倾身,与知名导演低语。侧脸轮廓干净利落如刀削斧凿,鼻梁高挺,下颌线绷紧,透着一股内敛的坚毅
——是她用十年时光在心底反复描摹的模样。
是沈砚。
八岁前老城弄堂的画面,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罐,瞬间泼洒进脑海:
初夏午后,他偷偷把外婆刚蒸好、荷叶包裹的红豆松糕塞进她汗津津的小手,糕体温热,甜糯豆沙香混着他掌心淡淡的汗味,是她童年最朴实的甜;
她淘气爬老槐树掏鸟窝摔下,膝盖磕在青石板,瞬间红肿破皮,疼得小脸皱成一团,
是他二话不说半蹲下来,背起她就往家跑,白衬衫后背很快洇湿一片,紧贴他瘦削却可靠的脊背,像一片深色、承载她所有委屈的云;
她随父母远赴M国那天,
车子启动,她趴在车窗,突然见他攥着那把掉漆的木弹弓,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追在车后,稚嫩声音穿透引擎声,带着哭腔和不舍:
“望舒妹妹!我等你回来!一定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