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至于魏大人,”我将目光转向魏承言。
“你也不必觉得亏欠我。三年的等待,是我心甘情愿,如今缘分已尽,亦是我命中注定。”
“从此以后,你我婚约作罢,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说得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我看到魏承言握紧了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看着我,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不甘。
11
我以为,这件事会就此了结。
我以为,我可以将他从我的生命里,彻底剔除。
可我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皇权。
就在我与魏承言解除婚约的消息传遍京城的第三日,宫里来了圣旨。
皇上说,我与魏承言的婚事,乃先帝亲指,君无戏言。如今魏承言治水有功,理应嘉奖。
特下旨,命我二人于下月初六完婚。
至于那位苏氏,念其有功,特封为从二品诰命夫人,赐“淑人”封号,以侧室之礼,同日入府。
一纸圣旨,荒唐至极。
这是前所未有的“恩典”。
让我这个相府嫡女,与一个乡野女子,共侍一夫。
这是对我,对整个江家,最大的羞辱。
父亲当场便要上书死谏,被我拦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皇帝的制衡之术。
魏承言如今功高权重,又无根基,皇帝需要用我江家来牵制他,也需要用那个苏晚来提醒他,他的出身和过去。
帝王心术,何其凉薄。
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12
婚期如期而至。
我没有穿我亲手绣的那件嫁衣。
母亲为我选了另一件,繁复华丽,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拜堂时,我站在他身边,闻到的不是熟悉的墨香,而是他官袍上冰冷的龙涎香。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苏晚的距离。
她穿着侧室的服制,低眉顺眼地站在我们身后。
我能感觉到满堂宾客投来的,或同情,或嘲讽,或看好戏的目光。
我的心,一片死寂。
洞房花烛夜。
他挑开我的盖头,我们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笙笙,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我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了。
“事已至此,”我看着他,“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这桩婚事委屈了你。”
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酒。
“但我希望你明白,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妻。”
“妻?”我嗤笑一声。
“是让你用来安抚朝堂,稳固地位的妻?还是让你用来彰显仁义,标榜深情的妻?”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刺向他。
他脸色一白,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你若心里真的有我,又怎会让我陷入今日这般境地?”
他无言以对。
那晚,他去了苏晚的院子。
偌大的新房,只剩下我,和一对摇曳的龙凤红烛,将我的影子拉得又长又寂寞。
13
我成了魏府名正言顺的主母。
掌管着中馈,应付着各府的迎来送往。
我做得很好,好到所有人都夸我端庄大度,有相府嫡女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