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发现一具无名男尸,片警李国强例行走访遭冷嘲热讽:“一个修水管的,还想破案?”
犯罪集团“医生”精心伪装的制毒据点在地下三十米,排气管却藏在我每日检修的管道里。
头目“医生”当面调戏女居民递出毒糖果,李国强抓糖瞬间被其同伙用针筒突刺颈侧。
打斗中,我咬破舌头装作毒发,摸出对方口袋残留的化学期刊借阅卡。
“硫酸钡不溶于水,”审讯室里我摊开卡片,“但溶解在血里——你的手套擦伤了。”
城中村永远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
空气里混杂着巷口垃圾堆发酵的酸腐、潮湿霉斑、廉价香烟、以及不知哪家锅里飘出的油腻饭菜味,所有气息纠缠搅和,挥之不去。
李国强穿着浆洗得有些发硬的蓝色警服短袖衫,袖子规整地挽到肘部,正弯腰站在一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旁。他一只手捏着扳手,另一只手的虎口抵着冰冷的管道接头,用力拧紧最后半圈。金属与金属挤压摩擦,发出短促刺耳的“嘎吱”声。汗水顺着他剃得短短的鬓角流下来,划过黝黑、线条硬朗的侧脸,滴在沾满污垢的搪瓷洗手盆里。
“好了,王姨,”他直起身,用手背随意地擦了一下额头,“通了,水压也稳了。下回别再往里倒菜叶子了,容易堵。”
“哎哟,小李啊,真不知道怎么谢你!”王寡妇那张被油烟熏得发黄的脸上堆满了笑,双手在油腻的围裙上搓了又搓,转身就往屋里走,“你等等,我给你拿俩橘子!”
“别别别,王姨!”李国强赶紧摆手,声音带着点跑调的爽利劲儿,“顺手的事儿!你忙着,我还有别地儿要去!”
他拎起搁在墙角的警用工具包——那帆布包又旧又沉,里面塞满了各式扳手、钳子、生料带,分量不轻,走起路来在他腿侧哐当作响。他刚走到窄巷的拐弯处,一个略显肥胖、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擦身快步走来,两人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那人穿着件颜色洗得发灰的旧T恤,胸口印着模糊的卡通图案,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凝固的鱼胶,粘稠地瞟了李国强一眼,随即闷头消失在拐角后面。李国强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人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像颗顽固的石头迅速滚远。
巷子深处一片短暂的死寂。然后,突然炸开一阵撕心裂肺、变了调的尖叫,像把钝锯子猛地砍进空气。“来人啊!死人啦!有死人啊——!”
声音尖利得能刺透耳膜。李国强浑身猛地一紧,像被通了电。几乎是瞬间,他猛地转身,手里沉甸甸的工具包差点甩脱手,朝着声音源头——巷子深处那栋外墙斑驳、门窗歪斜的灰色三层小楼狂奔过去。
声音是从一楼那间没租出去的库房里传出来的。库房那扇破烂不堪的木门敞开着,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脸上泛着惊恐、好奇还有一点点麻木。空气里的腐臭味更浓烈了,浓得像化不开的雾,死死压在鼻子上。李国强用肩头硬挤开围观的人墙,一头扎了进去。
库房很小,光线极差。墙角堆着些蒙尘的破桌椅和断裂的木板,像个垃圾堆。就在靠近另一侧狭窄小天窗的地上,卧着一个人形的东西。